发昏当不了死,该来的总要迎接,不管主动还是被动。全新的环境,一样的陌生。原本井底之蛙的短见、拮据中滋生的隐隐自卑,进而带着怯生迎来了一个又一个的不适应:尽管是绥化师专毕业的大专生外语老师,上来就是全英语的背课,尽管全神贯注但是能听懂的只是星儿崩的几个词语,内心的惭愧和担忧交相辉映;化学老师尽管短小但是并不精悍,萝莉啰嗦磨磨唧唧满黑板画来划去最终他说的口干舌燥汗流浃背学生却满腹狐疑不知所云;物理老师尽管讲的波澜不惊但是每隔几分钟要下意识提一下(准确的说,是用两个手的手腕子做插腰状支着裤子向上一耸达)不自觉掉下去的裤子和很自然的用手抹一下鼻涕,然后再自然不过,往上衣的右下摆处抹一下;历史老太太笑容可掬念起课本来的不慌不忙和麻木不仁至今叫你一想起历史就头疼病发作以致要呕吐,政治老师笑弯的眼睛不知为什么总是不断地上翻看着教室的棚顶,最吓人的是满脸煞气的教导主任动辄突然间出现在课堂上核对班级的人数,现在想来他当时应该是严查一下哪些是经自己手走后门进来的,哪些不是,尽管自己是明媒正娶正经八百考进来的,但是看到他的一脸铁青、眼露凶光、只点名,不说明,也是吓得心怦怦直跳。
当残存的佼佼者心态与太多的不适应带来的紧张、压力、担心此起彼伏难解难分之际,高一上学期的期中考试彻底惊醒了你那得意的不愿醒来的超长美梦。你一落为全班的23名,学年的近100名。你懂的,当你学业上一直顺利,当你对自己定位很高哪怕期望值很高,当你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残酷的现实突然摆到了你的面前,那种打击、那种羞愧、那种不甘、那种尴尬,真的深入骨髓,反正你没有勇气去回答哥哥那热切的问询的目光。
痛定之后,总要面对。你没有豪言壮语,但你内心发下了毒誓。因为你坚定地相信:在学习上,自己过去、现在、将来绝不会屈服,尽管这个信念或者说毛病是从小被大家惯出来的。你下上了功夫,拉开了架势,暗暗的较劲,和别人,更和自己。高一上学期的期末考试尽管有了进步,但是远远没有达到你的要求。
更令人遗憾的是,高一下学期期末尽管自己考的很好,跃进到了班级差不多前几名,结果因为高二马上分文理科,大家重新洗牌,于是,一直憋着的这口气没在大庭广众之下得到无声地宣泄,当然,那份强烈的小虚荣也没能得到充分的抚慰和满足。 于是,高一一学年,你似乎沉沦和被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