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了的,未曾觉其宝贵,甚至痛苦、生厌、不堪;失去的,流年中虽渐行渐远,蓦然回首时,倍感那份经历难得、幸福、不再。
且调整、逆转一下这思绪的路线,一并抛却这由于长大而带来的纷杂、苦闷和彷徨,只带上理想、纯真加上些脆弱、敏感,回到那曾为我拥有的从出生到大学毕业的岁月,拈起并积淀那段青涩的记忆。
也许是北大荒正寒风呼啸,也许是大雪纷飞,也许是阳光明媚但冬寒刺骨,反正我是无论如何想不起当时的景象,只靠妈妈的模糊提示:公元1968年12月24日(农历冬月初五)正晌午时,一个大脑袋男孩呱呱坠地了。男占二五八,女占三六九,尽管懂事了以后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但是有点迷信又充满强烈期待的妈妈说你命好,占了五个“五”,正晌午时生(说猴子中午休息),本月初五顺便十五二十五也没由分说归到了你的名下,再加上哥们中排行第五,于是爸爸、妈妈、哥哥、姐姐们格外喜爱这小生灵,谁让你给大家第一印象这么吉利呢?!
朦朦胧胧,模模糊糊。
你怎能知道,你的随时的哭叫声曾惊醒了母亲多少酣甜的梦;你怎能想象,含辛、茹苦、无声无怨的母亲坚毅执着的心情;好衣先加在儿身上,好饭先送入儿腹中,你怎能忘你,母亲那盼子早日长大、成人,对你们倾注了全身心的爱情?!历史老人,你虽公道的记下了母亲这颗心的一次次颤动,可你为什么没能分明持久地把它刻在每个儿女的心中?!
你刚刚能坐着时,妈妈不远往返三十多里,步行到街里找到了照相馆,妈妈说你可懂事了,让你自己坐在那里不哭,当妈摇铃逗你笑时,你笑得出了声。于是你照了第一张像,照出了幸福、可爱。
这是孩童时唯一的一张相,此后八、九年一直未照。于是,它珍贵,于是,你常常对着它发呆、傻笑。
转眼四岁了,你还不怎么记事。听妈妈说,那时为了生计搬了家。你哭着闹着不上车。爷爷、奶奶站在门里看着你,笑,笑出了眼泪。然而,你终于被姐姐抓上了车。
新的家,新的生存挑战。父亲在外行医、奔波,妈妈脚不沾地,忙着操持家务。
你能走了,能跑了,能到外面玩了,而且是自己。你和小朋友煽pia ji、弹溜溜,一整天,天天是。捉迷藏,半宿半夜。你时常遭父亲训斥,可你没记性,像野马,到处乱窜。
然而,终于,有一天,缰绳被妈拽住了,并在妈妈的笤帚嘎达下,小马被送拴在了学校的板凳上。清清楚楚记得,当时心里砰砰跳个不停。谁知那老师该有多吓人?谁知屋里那些孩子在乱糟糟的嚷着些什么?我糊里糊涂被扔在了这热潮里。
也许,命中注定,从此,学校竟以它经久的魅力吸引了你,而且,整整十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