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时我们就知道班长洪君的父亲是佛教徒,据说经常自己在家把门锁好后穿戴好袈裟手持佛珠口中念念有词在香烟缭绕的屋内盘腿打坐,升华,入定而进入无我境界。我们听了感觉更神秘的还有比如“老爷子最近上山修炼了”等等话题,而洪君说起来却是得意洋洋很神气自豪,一副习以为常又满不在乎的口气顺着他的手指动作很轻松。
不知道洪君是何时开始喜欢书法的,也不知道洪君喜欢书法与他父亲是佛教徒有没有关系,反正还在初中时洪君的上衣口袋里就整天装着一支钢笔状的毛笔。这好像是自制的:钢笔尖的部分被改装成了毛笔头,钢笔内胆装墨水的还是那个胶皮囊。缺点是每次装墨水时要把毛笔头拿下来,而且每次也装不多但写毛笔字墨水用量却是很大。因此,每当洪君在我们面前挥毫时候还没来得及泼墨就干枯了墨水,这给我们同学的印象是好像洪君不会写字也写不了几个字。
洪君上高中时就不当班长了,我现在怀疑他是故意不当班长的,他是一个在众人面前讲话不打怵的人,而且人越多他还越来劲。难道他早就想好了通过自己在书法上的天赋和努力早晚有一天能自称书法家?有一间叫“静笃草堂”的书法工作室?这代价也太高了吧,因为我想凭他的口才如果在高中还能继续当班长,一定能在将来的社会中寻个一官半职,弄个市长干干也不是有可能。
洪君在成为“书法家”之前我见过他,就是成功之前定位不准的摇摆时期。他跟我讲他去过非洲,在野生动物园遇过险。“六四事件”期间他在西藏的大雪山上,是军区司令员的专用飞机把他送回北京的。“萨斯”期间他在重灾区,是徒步走了一个新长征回来的。···他策划过泰山龙之夜活动,这是我亲自见过的:他在泰山顶上一手扶着龙头一边接受采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