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好知 kuaihz

若有来生,定不为人

我从小就喜欢小动物,我认为动物不需要通人性,因为他们有自己的心性。

可是我却总是养不活小动物。

小时候,我很喜欢一只小鸡,所以拿在手上玩。结果却因为年纪小,不知轻重,捏死了小鸡。

后来我懂事了,听家人说起这件事,我开始讨厌自己,也开始讨厌小孩子。

直到现在我挂在嘴边的话就是“小孩子什么的最讨厌了”。

就这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却给我留下了很大阴影。

后来我开始试着养金鱼。第一次养的时候很兴奋,给金鱼取名字,一天换一次水,看着他们进食。

可是,不久他们就死掉了。


妈妈安慰我说第一次养,没关系的。

所以我也没在意。

直到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每次没过一个星期就死掉了。

后来好长一段时间我不再养金鱼,因为我知道我会害死他们的……

有一天,我和妈妈在集市上看见卖宠物龟的。我心动了。乌龟的寿命长,说不定比较好养。

我买了两只回来,把它们养在水中。

我会给它们喂食小虾米。每次我一将小虾米放进水里,它们就会警觉起来,然后朝着小虾米的方向匍匐前进,然后出其不意地咬向小虾米的脖子。等过了一会后才慢慢享用。

尽管小虾米是死的,但它们似乎很喜欢这种捕食过程。

我还会带它们晒太阳。它们一感觉到太阳就会把脖子伸出来,优哉游哉的睡觉。而我会在一旁看书。世界仿佛安静了,我听不到外面的喧闹声,只听得到院子里树叶落地的声音,与感觉到它们的呼吸。

入秋后天气转凉,它们不肯吃东西了。

起初我以为它们是在冬眠,后来它们的身体僵硬了,无论我用什么方法都唤不醒了,我才明白——它们冻死了。

妈妈说有天晚上她睡觉,感觉到手上有东西,起来一看竟然是乌龟,把她吓了一跳,还说这小家伙真是可爱。

它们死了。仿佛有过预兆,又仿佛是猝然离世。

所有人都以为我没什么,因为我没哭,没闹,甚至不再提起。

其实我很伤心,一个人蒙在被子里哭。哭得撕心力竭,可我还是期望着,这只是一场梦,梦醒了,两个小家伙还会慢悠悠的爬向我,它们的眼睛会说:“傻瓜,我才不会那么容易死呢!”

只是那不是梦。是真的,真的不可置信。

再后来,我不敢养宠物了。我怕……

可是,这次我又忍不住带回两只仓鼠。因为它们太可爱了。它们的身体软糯糯的,像团棉花。

我手机里存了它们的好多照片,却不敢发。我怕不久后它们于我,只剩照片。

当我纠结了很久,将它们的照片传到了空间,一只白仓鼠竟然生病了。

昨天晚上十点,它的眼睛睁不开了,也不肯吃任何东西,只是睡。偶尔走几步也是摇摇欲坠。

我妈说它快死了。我妈说:“就说你养不活动物,你偏要养!”

我知道那是玩笑话,但我忍不住了。滚烫的泪开始灼烧我的眼。

看着它虚弱的样子,那么无力,可我什么也不能做。

我一边试着给它喂食物,一边哭。

他不吃,我又和妈妈给它喂水。它喝了一点,又不愿动了。

这是不是一个诅咒?而我注定了要做一个残忍的凶手?

一瞬间,所有的情绪开始泛滥成灾。

心疼,自责,焦急……

就这样哭了很久很久,腿麻了,连站稳都十分费力。

不开灯,我独自在黑暗中行走,冰冷的水冲刷着我。

我已分不清脸上淌下的是水还是泪,只知道冷水以融成我的体温。

我不知道哭了多久,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睡的,只记得早上我妈喊我说它好了,我就立刻从床上起来了。

可是,没有呢!它依然不吃东西,依然睡着。身体起伏的弧度告诉我它的心跳并不正常,它生病了,或许不会好了……

我的心痛了,像被什么撕扯一样。很痛。我宁愿我是它,而它变成我。我宁愿拿自己的命去换它的命……只是,一切都不可能。

我就坐在它身旁,看它疲累的睡着,似乎一睡就再也不会醒来。

或许在别人眼里我根本没必要那么伤心,人总是轻而易举地杀死生灵。

若有来生,定不为人。宁做深山中的一块岩石,看不见尘世污秽,只赏万物生机。然后等待岁月将我风化,让我自由地拥抱蓝天与大地,让我悄然无息地与自然融为一体。

心,疼了。快点好起来吧。

从今以后,我再也不养任何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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