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历,已翻到了2009年的春天。
夜晚,翘望天幕,满月如轮。我不禁想起了1982年在师范学校操场上同学们头顶满月散步私语的情景。那时,我曾在校报上写过一篇《时间啊,我在想》的散文,感叹时光倥偬、去日苦多,不曾想一晃又20多年过去了。如今,人生近半,却依然碌碌如蝇,平庸如土……
当年的同窗已有人成为逝者,大家也都正一天天地变老。每每回溯往昔,常常是感慨万千;少年时不想泯然众人的我,如今却仅乃一众人矣。
今年元旦在北京,也是一个宁静的夜,凌晨四点偶起,忽见对面楼上有一扇小窗灯火通明,一位戴着眼镜的老者正在灯下忙碌!夜,似乎把所有的灯光都集中到了这扇窗子上,意欲给这位夜行者“照路”;似乎把所有声响都隐藏了,只想聆听这只“春蚕”沙沙地“吐丝”;似乎把所有寒冷都驱赶到了燕山的背后,掬一爿温暖赠予这位把生命拉长的人!
作家?学者?翻译?
钦羡,敬重,爱怜!
……早在2004年春节我在北京时,就常常看到这个窗口长夜永明,窗上闪动着这个熟悉的、忙碌而又略显驼背的身影。如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个身影早已成为一道夜的风景!
相比之下,当今社会物欲横流、浮华日盛,逢场作戏、秀来秀去者越来越多,沉湎名利、沉迷酒色者越来越多,常常是平日里忙于追名逐利,到头来却是两手空空——而真能六根清净、沉下心来做学问、搞研究、利他人、益后人者确如周敦颐之爱莲一样“同予者何人?”
晚上,打开电视,正好是余秋雨先生作客《咏乐汇》。之前,我也拜读过余先生的一些文章,对余先生的印象是学识渊博,见解独到,思想活跃,笔锋犀利。特别是对他在有关中华文明的再认识上的一些大胆的看法感到佩服,而对他的生平却不甚了解。当从《咏乐汇》上得知他曾担任过上海戏剧学院院长,却因欲为文不惜辞去院长要职时,不禁为余先生的执着与“非常人之举”而肃然起敬!余者,实乃大家也!
坐下来想一想,也真是,人生苦短,鱼与熊掌难以兼得,人一生能做好一件事足矣!然而,我们恰恰是做过很多事,却一件事都没有做好!
我想说的是,在人生的旅途中,可以失去名利,失去机遇,失去幸福,唯独不能失去的就是我们自己!
2009年的春天,百花竞艳,草长莺飞;它对于我来说也许已不是人生的春天,然而,对于一个善于安排未来的人,却又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新的开端!
太阳,用她一年的馈赠,让山川开万千花蕊,让大地结满仓果实,我们拼上一生的努力,就不能绽一朵小花、孕一粒小果吗?我想,能的……
夜已半,人又静。“何不潇洒走一回”的歌声隐隐从窗外飘来……
其实,人生短暂,只有来,没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