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故乡,唯一深刻的记忆,不是某个家居。那条河湾,滋养桐树林、竹林,给了几代人流连的空间。
我所有童年的乐趣,在此凝聚。在某个敏感、自伤与偏激的时期,我一直质问苍天、那个虚无的存在,为什么是我。恍然的答案,似乎是,生命潜在的规则性,既给了你这片空间的乐趣,就不能再给你其他。
许多年后,几乎可以确定,那乐趣、是行走。我称之为行走,用心情和脚步丈量自己的路。
阴差阳错,远离家乡,落居新疆。吸引我的,不仅是蓝天,也绝不是某种传说的人的热情。时空里沉淀的苍凉与大气,是自然的给予,总让我无法释怀。
待过北京,待过郑州,待过西安…人们引以为傲的,所谓进步化、文明化的城市,我只看到喧嚣,与人工的浅薄。这样的城市绝不适合我。
行走,绝非旅游或者什么。它需要这样一种心情,对自然的敬服与融合,对生命的思考与执著,与尘世动荡的隔离,这样坦然自若。
这样朴素的自然情怀。却极难有行走的伙伴。小鄂有着东北常有的爽朗与幽默,热情与变动的背后,透散猫一样的安静与孤傲。我们时常行走。有或无的话语,都不重要。只是两颗心情。
很多时候,是要一个人行走的。这样的心情,宁缺毋滥。
行走的心情,使人保持与人世微小而超脱的距离。
丁香花树下,一瓣花儿落在手心。
这是自然的规则。这是生命的飘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