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总是看到夜深人静,那些呆滞的情节味如嚼蜡,而我却“沉沦”在这低级的趣味中,不能停止,我想这也算是一种境界吧!
我的精神世界里,没有喧嚣,就像无风的湖面没有波澜。我总是在为自己表现高兴而或低沉。我的心游离在不知名的空间,我仅通过感官融通这个复杂而肤浅的世界。
我也在想,谁属于这个夜晚?是那不勇猛却半夜狂吠的狗?是那彻夜不眠建筑工地的灯?还是那光怪陆离的酒吧歌厅?或者是那久久不愿关闭的商店的门?这个夜晚又属于谁?属于那从网吧红着脸蛋出来站到烧烤摊前的人?属于那偷偷潜行图谋不轨的小偷?属于那寒风中瑟瑟发抖不能入眠的乞丐?而或属于我,这个思想的独舞者?
每天晚上下班,钻进铺满尘埃的公交,然后在无意识中掠过城市,最后在灯火阑珊处肆意穿行,踏着一条又一条不名小街的旋律,延伸脚步。在繁华如锦处,我总会默默注视一个年轻的流浪者,他与这个雍容华贵的城市如此格格不入,似乎是来诠释纸醉金迷处的那些幼稚不堪。他蓬松的头发,结满灰蒙蒙浆糊般的污垢;他胜于优秀化妆师雕琢而被灰尘描黑的脸,凄苦却略显平淡;他蠕动的嘴唇,使得他的表情在寒风中如一片瑟瑟发抖的叶子般生动起来。我原以为他只是一个没有文化,没有追求的人,我同时把他人生的失败定格在他的无知无求上,直到我发现他在读书,一本皱巴巴的《读者》,灯光是如此灰暗,以至于由不得他不努力去睁大瞳孔,我从他的眼白处看到了他的内心,那些对于幸福和温暖的渴望,我不明白那硬硬的地板和薄薄的毯子何以满足这样的“野心”。每每看到此,便有了些黯然神伤,然后把眼神转移到车水马龙的繁华上,繁华毕竟是这个城市的主流。
我慢慢地走,逐渐忘记了流浪者和他简陋的露天的家。我从新观察这熟悉路线上的风景。聪明而或笨拙的男人,优雅而或丑陋的女人,叫卖的商店,盘查的警察,挡住月光而一丝金边的云,一切的一切,进入眼帘,轻轻成相。人们从我眼前走过,看不见我,一个或者一团演绎着他们自己的快乐,我读不懂他们的欢乐,就如朱自清所说:“快乐是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
华尔街的贪婪把世界染成暗淡的色彩,大家都如浅水的鱼,极力张大嘴巴,吸入劣质的污水,用健康去换取少量生存下去的氧气。企业在倒闭,如无形斧子下轰然倒下的大树,一棵接着一棵,万灵奔走,群鸟纷飞。员工在遣散,那些熟悉的,亲切的,曾快乐并肩战斗在岗位上的同事朋友们挥手作别,颇为不舍。那些亲密的,甜美的,曾风花雪月,其情动天的恋人们,依依惜别,满地哀伤。他们的忧伤感动不了这个城市的神经,也撼动不了现实的残酷和无情。
一位风姿绰约的姑娘,正值妙龄,其貌也扬,其才也盛,其情也真。却选择了一位呆板无趣,寡言薄知,腾达无望的男人,还执拗地认为坚持选择就是爱情的本真涵义。直到青春散场,曲终人散时,发现心中那个优秀的白马王子优雅地停靠在灯火阑珊处,而自己却已如残花,已如败柳,幸福就此黯然谢幕在青春的尾巴上。
保持着读书的习惯,继续执迷知识改变命运的命题论证。虽然知道荆棘载道,风雪迷程。明亮的书城,阳光透过落地窗空降在书本华丽的封面上,折射出美丽的色泽和智慧的光芒。熙熙攘攘的读者们有的行色匆匆,有的不慢不惊,有的怡然自得。看着《童年》的年轻男人,透着孩子般的天真;读着《简爱》的时尚女人,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品着《毛泽东传记》的耄耋老人,脸上布满了铿锵;捧着《国富论》的成熟男士,激情昂扬。不知道他们的灵魂,是否真如他们的表情一样善良;他们的思想,是否真如他们所选的书本一样丰富。我的脚步摩擦着地板,伴随着手指划过书本的声响,思维在愉悦地跳动,我掂量着它们的“营养价值”,如嗜酒之人在乎酒的品质。但我从来不买,它们的价格总是优于我的购买力。我只如一位忠实的情人般,留恋忘返在无边的阅读乐趣中,嗅着那沁人心脾的书香,聆听那手指划过书页的悦耳声响,如饥似渴,就此“沉沦”。
人生就是在转眼间感叹青春无几,然后在感叹后回忆似水年华,最后在回忆中后悔碌碌无为的一个过程。孔子所言大丈夫者,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我爬上山之颠,在肆掠的风中思索人生的价值——不求闻达于诸侯,不求富甲于商贾,不求趣优于隐士,不求名留于青史。只愿默默来去间,我真正认识了这个世界,也认识了我的人生,那将是不可名状的愉悦体验。
我也是尾浅水鱼,前进的道路上充满曲折和未知,但我会奋力摆动我的尾鳍,奔向更广阔的水域,游弋出最美的风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