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念着,两脚合着无形的拍子,慢慢地走在大道上。
我知道,李白怀才不遇的愤懑之情,在此诗中已表达的淋漓尽致了。“但是他的愤懑,与我有何相干?我又何苦在这快乐之际突然想起呢?”我眼睛呆呆地望着前方,一步一步向前走着,口中却仍复念着,思绪也开始处于游离状了。
已是入冬时节了。几棵枯曲的树木,却披了层淡淡的残阳;几片枯萎的叶子,受了风的鼓动,竟也舞动身躯……我寻思,何以如此萧瑟呢?我急呼,傲然挺立的腊梅啊,你在哪里呢?为何你不为这里添添生气呢?不过,我知道,我的情绪是不会产生什么变化的,因为它们是没有生命的,是没有情感的,我自不必付出这多余的人类所特有的感情。
倦了,累了,我深深叹了口气,又慢慢地走起来了。
二十多年竟就这样过去了,我什么都没做吗?经历了大大小小的考试无数场,阅读各种各样的书籍无数本,哭也哭了,笑也笑了,怒也怒了,种种心境,种种行为,我都经历了,我还有什么事情没做呢?等等,让我再想想看……恩恩,我还不曾因为心中郁闷而高声骂过别人;我还不曾有过复仇的情感,更不用谈复仇的快感了;我还不曾谈过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但是,假如这些我都做了,那又怎样呢?结果还不是一样吗?……到了这里,我的思绪又断了。
我又重新念了起来。猛抬头,发现赤日竟又落了一段,我的身影复又重重的投向地面了。一阵冷风瞬即刮了起来,我感到瑟瑟的冷意,于是裹了裹衣服。后面的人,竟逼近我了,最后超过我了,看来我是真的如蜗牛般行进着的了。耳边传来嘈杂的声音,但若要问我具体内容,我就得作哑巴状了。而且受了高等教育这么多年的我,也觉得窃听别人的私语是很不道德的。
唉唉,人生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哭哭笑笑,生生死死……
突然,这些毫无系统的思想,有了一个焦点:“我终是无用的人!”既已发现了这个事实,现在我要做的就只是用科学论证法来证明了:
第一,我姑且从大处着手吧,我对这个世界是没有任何益处的。我生着,世界不因我而丰富;我死后,世界不因我而改变。啊,这些竟然是千真万确的。第二,且说我的国家吧,我除了每天浪费国家的粮食之外,有什么用处呢?再缩小一点吧,第三,且说我的家庭吧。啊,对的,我于我的家庭却是个不可缺少的人物。因我的哭笑打闹,原本冷清的气氛活跃了起来。哈哈,还好,我还是个有用的人。
想到这里,我的思想又起了冲突。前面的结论竟又被推翻了。迟疑了一会,哎,我终究解决不了这个矛盾啊。路上来往的车辆多了,人声也更嘈杂了,看来已经是黄昏了。
我究竟还是个有用的人吗?我深深吸了口气,抚平焦虑,急中生智思考这个问题。
家庭,家庭……第三,家庭……让我再想想,啊,我于家庭也是无用之人。丝毫没有功利心的存在,完全沉溺于书本中。而这圣贤之书又岂能转化成伟大的生产力,助我做出轰轰烈烈的事业来?我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里的钱,哎,这身边的零头也是家里寄来的。我对于家庭有什么用处呢?
想到这里,我心中突然非常烦闷,真想放声大叫,但是,终究我还是退却了。
我真是无用之人吗?我有些希冀,努力寻找反驳它的论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