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和爱情的距离渐渐远了。我不记得上一次恋爱是多久,时间过得很快,有时候又觉得很慢。生活一直乱七八糟,总觉得有很多事情要做,却又不知道做什么。感觉像被卷进了漩涡,看不到出口,也到不了尽头。
不看新闻,不上网,没有音乐。最近喜欢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坐在落地玻璃的窗边,看安妮的《彼岸花》。看了很多遍。冲动着有一场突如其来的爱情。
我看着窗外,从繁忙的白天一直到张狂的夜晚。突然隐约的能听见有人敲门。我站起身向门口走去,可能坐了太久了,身体有些失去平衡。
我抬起头,看见一个男人正看着我。他没有礼貌的冲了进来。我关上门,并不想责备什么。但他却先责备起我来。
“你这几天去哪里了。你知道吗,为了找你,我把整个城都翻了一遍。”说完,他为自己点了一只香烟。
我挠挠头发,看着他。傻傻的问道:“你…是谁啊。”我想我一定是神经短路了。一时之间我忘记了他的名字。
“不就是失恋吗。又不是头一回。都几个月了,至于吗?”他并没有发怒。心平气和的说。
我失恋了,好象是很久前的事情了,我却不记得了。我努力的想着我失恋的事情,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我想我可能失忆了。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别想了。我带你去大吃一顿。铁定你会好起来的。”男人一下子就笑了。
这个男的我熟悉的不象话,却一时之间忘记了他的名字。我觉得他像是活在我身体里某个地方的蛊,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却能一眼看出。
我想我是真的饿了,这些日子来我一直吃着方面食品。现在还能感觉到方面面的味道一直在心里翻腾着,难受及了。
“说,想吃什么。中餐,西餐都可以。”他说话很大方。
“我想吃你做的菜。”
显然听到这话他的脸色很快就变了,“你又要来折磨我。算我今天灾了。”听他的口气,我想他对厨房这种地方一定是陌生的。但他还是很大气的说:“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麻婆豆腐。你可以吗?”我实在是不太相信他的手艺,小心的问到。
他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说:“没有我不会的。你等着,我去买菜。”说完他便出门了。看着他离开,我莫名的有总幸福感,只是这样的幸福与爱情无关,像亲人一样温暖的感觉。
我走回房间。把安妮的书放在书架上,然后抽出一本冰心的诗集。看着等着。
男人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两大袋子的菜,他用命令的口气说:“语清,你去把这些菜洗了。”
我傻傻的愣在那里,看着眼前放着的全是蔬菜。
“麻婆豆腐要这么多材料吗?”
“我怕你吃我做的菜觉得太好吃,又叫我给你做,多麻烦啊。还有你得多吃点蔬菜。你看你的样子。快未老先衰了。”他没有看我,一边说,一边忙着他的刀下活。
面对这么多的家务活,懒惰的我居然听他的话,干起活来了。
“喂,你说我们像不像夫妻啊。”我边洗菜突然问到,这样的生活好象离我很远,但我却正经历着。
男人一直不停的干着活,看来是我想错了,他那动作分明就是一等一的大厨师嘛。听我这么一说,他突然笑了,笑得很大声。他说:“那好啊。吃了饭,我们就去登记结婚。”
“去你的吧。”
可能是一起做饭的原因,总是比等菜要来得快。很快一桌子的饭菜摆在我的面前,一看,全是我爱吃的
“伟翔,你还真行啊。什么时候学的手艺,也不告诉我。”看着一桌子的菜,有种久违了的感觉,一筷子下去就是最爱的麻婆豆腐。我边吃边点头,看着他说:“就是这个味道。”
他坐在我对面一脸的得意,说:“看来病快好了,知道吃了,还知道我的名字了。”
我不说话,也不看他,快乐着享受着满桌的丰盛。
“你慢点吃,别咽着,没人跟你抢。真是的,20几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似的,怎么能让我放心哦。”
“我怎么听你说话跟我妈似的,有那么多感慨的吗?”
“有,你天生就是一个让人头痛又担心的路痴,还喜欢装失忆。”
“有吗?那你还对我这么好。”
“我就喜欢。”
我不再理他,继续吃那些可爱的小绿。
吃完的时候,伟翔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沙发上睡着了,他一口菜都没有吃,一直为了我这个失忆的病人忙活着。我拿被子给他盖上,看着他熟睡的脸,我突然想,为什么我们不是恋人呢。
认识伟翔的时候,我刚刚失恋。他也失恋。同时失恋偶遇的人总会有很多很多的话,那天我们是陌生的,却像多年的朋友,我们去东区的PUP喝酒,去海边吹风。对着大海大喊,诅咒那两个抛弃我们的男人,是的,伟翔喜欢男孩。可能这就是我们不能在一起的原因。有些感情与爱情无关,但它却高于爱情的忠诚和信任。
那天后,我们成了好朋友,伟翔说,语清,能认识你真好,你是我第一人女性朋友。真的,我在那个圈子太久了,久得麻木了,久得离不开了。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有关于同性的世界。但我似乎能理解他有关的那些爱情。但不管他爱的是女人,还是男人,我们都有个共同点。我们的爱情像艘独自漂流的船,看不到彼岸,一直没有目的地的飘零。
伟翔在感情方面总是很快的开始,很快的结束。他笑着说习惯了,在这个圈圈里,没有谁和谁是天长地久的。其实我的感情也一直很乱,来得很慢却很突然的,结束得也很快,没有分手台词的。在我们心里是多么希冀能有段美好而长久的爱情。可是那好象是种奢侈,我们永远也到不了。
“干吗这样看着我,我会以为你爱上我了。”突然伟翔醒了。
“是啊,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你……爱上你做的菜,太好吃了。”我笑着说。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告诉你,我恋爱了,他是个厨子,这些手艺都是他教我的。”伟翔一脸的笑。其实我是应该为伟翔感到高兴的,但今天的心情突然有了些变化。
“伟翔,为什么你不能喜欢女孩子。”
伟翔看着我不说话,我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从来都不知道。他突然站起身来,要走的样子。
“语清,看来你好多了,我也该走了,他还等着我呢。”
“哦,记得把门带上。”
说着,我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可我并不想看书。我躺在自己的双人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房子一下子安静了许多,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是凌晨三点。我觉得头很痛,于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坐在电脑前。我先打开邮箱,里面除了垃圾邮件外,全是伟翔写的。我一封封的看着,看来这些日子他急得够呛的。能有个人这样关心自己的人,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不管是谁,不管他处于什么心悸,都是一份幸福而温暖的礼物。
每当这个时候,我总是会想,为什么我和伟翔不能成为恋人呢。没有男女之间是纯友谊的,即使他喜欢的是男孩。我总是觉得伟翔所能给我的幸福是那些男人不能给的。那些男人总是喜欢扮演深沉伟大的角色,喜欢缠绵的激情游戏。他们不会注意我小小的情绪变化。可是伟翔不同,他对我的关心是从心里的,像亲人一样的感觉。可是我们这辈子永远都有隔膜。可是这样的关系又是安全的。没有句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