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北方很少见到大雾,昨晚的浓雾是我在北京这许多年来从未见过的,记得第一次感受雾中的朦胧是在80年代的成都,那时的我带着残缺的心去姑姑家疗伤,在百无聊赖的许多个夜晚后我第一次独自走进了舞厅,那时的南方似乎已经很开放了,记得,在昏暗的舞池边正不知所措时,一个青年向我伸出了手,我礼节性的随他步入了舞池,舒缓的慢步曲中我俩翩然起舞,开始时两人还是标准的姿势,随着灯光越来越暗他渐渐的将另一只手也移到了我的腰部,并示意我搂住他的脖子,在我欲进又退时,他执意的将我的两只手放在了他的肩上,并顺势把身体贴了过来,我想推开他却听他说:
“你没跳过两步吗?”
我窘迫的说“我…我们哪儿…只有…只有情人才跳这种舞”
“噢,你不是本地人啊?”
“EN~我是来姑姑家玩的”
“哦,难怪,我们这里都跳这种舞”
片刻,他又说“再说,你在这里谁都不认识怕啥子”
说着将我的头拢向了他的肩头,脸也顺势贴了上来,瞬时,一股热浪袭上了我的脸颊,他伏在我耳边喃喃的对我说:
“其实,跳情人舞是一种享受,只要你不去想那么多,感觉会满好的”
他带我放缓了摆动的节奏,我紧张的神经也慢慢的松弛了下来,徐徐的将手环向了他的颈部;
随着音乐晃动我们的脸摩挲着,他不断的亲吻着我的脸颊耳朵脖子,我闭着眼感觉着他说的那种享受,心里慢慢的有丝甜蜜,渐渐的呼吸加速,有种冲动在滋生,我转过脸,想去寻找他的嘴唇。。。忽然,灯光大亮,音乐不知什么时候已停止了,我匆忙撒开手楼他的手,疾步走向舞池边,脸好象被灯光烤着了一般滚烫,我感觉周围所有的眼睛都在怒视着我……
深深的把头埋进怀里不敢抬起,心脏仿佛要被撕裂了一般狂乱的悸动着……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有人在轻轻的碰我,紧张的抬起头,看到昏暗的灯光下一个陌生的中年人微笑着向我伸出手,…我楞了片刻,才知道到又一只舞曲开始了,下意识的四处张望,极力想寻找刚才黑暗中让我“蠢”动的身影,却怎么也无法辨识那个曾经拥吻过我的人;
心底袭来一阵凄凉,我缓缓起身推开中年人,走出舞厅,视线却被一片白茫茫雾遮住了,密密的浓雾中霓虹灯庸懒得漫射着,好似光怪陆离的帏帐,紧紧的包裹着我。我看着身边缓缓浮动的白絮,想要抓不住它,触摸到的却是冰冷的潮气;我楞楞的站在那里找不到自己将去的路……
心,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