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韦安理 2020.3.8)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病案,记录如下。
一位朋友10岁的女儿,近两年多来,常常感觉额头发热,总是觉得有一股热气缠绕在额头上。其他症状还有:不怕冷、不怕热;大便前干后软、不黏马桶;时有口苦和胀气现象;手脚冰凉;胃口不大,有积食现象;舌红苔白厚,有芒刺点;晚上睡觉不老实,满床转悠。
额头发热情况,通过艾灸和按摩可以减轻。艾灸肚脐眼时,感觉像是在拔河,在额头的热气会一点点往下降。艾灸涌泉穴时,感觉有热气再往下吸。虽然热在下降,但总是有一股气围绕在额头,当热不断减少时感觉额头一层热一层凉,一层热一层凉似的。这个热气很奇怪,当热气往下降的时候,总会有一部分留在额头上,然后慢慢再聚拢,聚多了眼睛会觉得热。
【一诊】2020年2月29日问诊,辨为少阳阳阳太阴合病,兼夹积食,方用“四逆散+白虎加人参汤+资生汤+甘麦大枣汤”。
方子组成:(20200229)柴胡15克、白芍20克、枳实10克、生甘草10克、生石膏30克、知母10克、党参15克、怀山药30克、生白术20克、炒鸡内金10克、小麦30克、大枣8枚。二剂,水煎服。
服药反馈:①上方第一剂服第一次后,感觉热气在慢慢往下走,和艾灸时的感觉一样,但是一层热一层凉的感觉没有了。②第一剂服第二次药后,手脚热了,后背微微出汗,拉一次稀烂大便。③服完二剂药后,肚子还有一点点胀,没有想吐的感觉了。④头还有点晕,额头还有热感,但也不多了,额头的热不再是忽上忽下,也没有一层热一层凉的感觉了。⑤排气多,气味大,拉肚子气味也大。⑥脚不是特别凉了。
辨证要点:
(1)“口干、肚子胀”,可判断病在少阳。再加上手脚冰凉,这是四肢逆冷,符合四逆散方证。
(2)大便前干后软,小便黄,舌红,有芒刺点,这是阳明里热。前额发热,也是足阳明胃经的循行路线。故选白虎加人参汤清热除烦。
(3)不喜油腻之物,且舌苔白厚,这是积食的证候,故用资生汤(山药、白术、炒鸡内金)健脾养胃消食,这里选炒鸡内金,而不生鸡内金,是因其消食化积的力量更强。
(4)“晚上睡觉不老实,满床转悠”,这是内有燥热,所以会坐卧不宁,属《金匮要略》里的“妇人脏躁”,甘麦大枣汤。
【二诊】2020年3月2日问诊,前方服二剂之后,诸证好转,但额头发热还余邪未尽,身有微汗,稍有头晕。据证处方“小柴胡汤+苓桂术甘汤+四逆散+资生汤”。
方子组成:(20200302)柴胡15克、黄芩6克、半夏10克、太子参10克、炙甘草6克、生姜10克、大枣6枚、茯苓20克、桂枝10克、苍术15克、白芍10克、枳实10克、怀山药30克、山萸肉20克、炒鸡内金6克。二剂,水煎服。
服药反馈:上方服两剂后,头热的现象轻了很多很多,但还有点肚子胀,脚稍凉。
辨证要点:
(1)“感觉额头一层热一层凉”,可以理解为小柴胡汤证的“往来寒热”。注意这里用的是太子参。太子参能补脾气、养胃气,具有益气健脾,生津润肺的作用,用来治疗脾虚体倦、食欲不振,肺燥干咳以及病后体虚气阴不足等症。
(2)还有点头晕,用苓桂术甘汤,治疗“起则头眩,身为振振摇”的症状。
【三诊】2020年3月4日问诊,因为还有热像,在前方基础上,加生石膏20克。
方子组成:(20200304)柴胡15克、黄芩6克、半夏10克、太子参10克、炙甘草6克、生姜10克、大枣6枚、茯苓20克、桂枝10克、苍术15克、白芍10克、枳实15克、怀山药30克、山萸肉20克、炒鸡内金6克、生石膏20克。二剂,水煎服。
服药反馈:上方只服一剂,小朋友说现在所有症状都消失了,头不热了,不聚了,肚子也不胀了。让继续服完已经捡好的药,巩固疗效。3月7日,观察了一天,头不热了,也没有聚集的感觉了,肚子胀凉的感觉也消失了。
至此,这个持续了两年多时间的额头发热案治好了。治疗过程堪称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