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国成立后,周恩来尽管日理万机,由于身体素质好,一直很少生病,而“文革”中长期超负荷的工作状态和内心的极度焦虑,使得周恩来的身体每况愈下。
由于长期的劳累与缺乏睡眠,1967年2月2日,医生诊断周恩来患有心脏病。2月3日,工作人员和几位老帅在周恩来的办公室门口贴了一张大字报,劝周恩来注意睡眠,保重身体。周恩来看到后,在上面签字答复:诚恳接受,要看实践。而在4月处理广交会的问题时,他又连续工作长达84小时未睡眠。周恩来终因过度疲劳、紧张与严重睡眠不足引发心绞痛与“频发室性早搏”。自此以后,周恩来每晚睡觉前开始吸氧,并每天服药4次。
1967年9月27日,周恩来应要求为国庆节两次试写“热烈庆祝伟大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庆十八周年”,均因手发抖而未成功。1970年9月5日,因过度劳累导致心脏出现异常。此后,周恩来办公时均有医护人员守在门外以便随时抢救。这年10月19日与老朋友斯诺谈话时,周恩来在谈到自己的健康状况时说:“在身体方面,文化大革命把我打败了,所以要打球蛋白了。”“因为睡的少,所以使我健康减弱了,近4年心脏有毛病,年纪已近73了。”
1972年5月12日,保健医生张佐良在为周恩来做每月一次的小便常规检查时,发现了4个红细胞。5月18日,74岁的周恩来被确诊患膀胱癌。
1973年1月13日,因膀胱癌突然出现血尿,接下来两个月病情持续恶化。直到3月10日,周恩来才到玉泉山做了第一次膀胱镜检查和电灼术治疗。此次检查,肿瘤直径只有0.5公分,呈绒毛状,很表浅。治疗效果非常显著,电灼术后数天,尿色就完全清澈透明。然而,10月下旬,又出现全程血尿,恶性肿瘤再次复发。周恩来的病情已较为复杂,原有的心脏病加重,膀胱癌复发,血尿日益明显,实际上已不能再拖了。然而他又拖到1974年3月12日才做第二次膀胱镜检查和电灼术治疗。
第二次治疗的效果不理想,术后不久,肿瘤再次复发,并伴以大量血尿。自4月份起,周恩来病情日趋严重,膀胱内每天的出血量从几十毫升至200多毫升。周恩来的体质日渐虚弱,冠心病加重,面部轻微苍白,走路、洗漱等活动都会使呼吸与脉搏加快。1974年4月,周恩来在西花厅生平第一次接受输血,直到逝世,共输血89次。
1974年,周恩来的癌症继续恶化,病情越来越严重。由于肿瘤发展快,恶化、溃烂、出血量增多,膀胱里淤积了大量的血液并凝结成血块,堵住了尿道内口,排尿严重困难。初时,凝结的血块较小,小便时稍微用力即可排出,后来血块大了不容易排出,排尿时异常痛苦。工作人员看到周恩来用晃动身体、扭腰、不由自主的跳动等方法,把堵塞在尿道口内的血块移开,或是挤出来。当一些小血块随尿液一起比较痛快地排出来后,周恩来往往会长嘘一口气,额头沁出汗珠。此时,精疲力竭的周恩来会躺到沙发上静养一会儿,积蓄力量准备下一个回合的“战斗”,真是令人见之心痛,闻之动容。
1974年6月1日,周恩来告别了生活26年的西花厅,住进了位于北海公园西侧的解放军305医院,在这里度过了他生命中最后的1323天。自6月1日住院,做了第一次手术,到1976年1月8日逝世,共做大小手术13次,平均40天左右要动一次手术。
本文根据已经出版的几种读物,对周恩来做过的几次大手术,作一综合梳理。
第一次大手术
1967年,周恩来患心脏病后仍是日夜操劳,本来不太严重的心脏病日益加重,以至后来发作时要靠吸氧才能入睡。1972年又患了不治之症膀胱癌,由于一再延迟治疗,加上过度的操劳和不断的折磨,周恩来的病情愈加严重了。从1974年3月上旬起,周恩来每天便血达到100多毫升,确诊为癌症复发。
然而在身患绝症的情况下,周恩来根本不听医生的嘱咐,依然担负着连健康的人都难以承受的极为繁重的工作。他这时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我只有8个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1974年,周恩来的病情已相当严重,据有关记录统计,周恩来在1974年1月到5月的5个月里共计139天的实际工作量为:每日工作12至14小时有9天,14至18小时有74天,19至23小时有38天,连续工作24小时有5天,只有13天的工作量在12小时以内。此外,从3月中旬到5月底的两个半月内,除日常工作外,周恩来共计参加中央各种会议21次,外事活动54次,其它会议和谈话57次。
1974年为筹备四届人大,周恩来不同意接受医疗组做大手术的建议。这时,政治局内部的斗争正处在重要时刻,在这种情况下,周恩来毅然把个人安危置之度外,每天靠输血和其它治疗坚持工作。
“四人帮”的干预,是周恩来的病情一拖再拖而不能入院治疗的另一个重要原因。1974年5月,周恩来的病已经出现了更为糟糕的情况,检验结果:“发现脱落的膀胱乳头状癌组织块”。这说明肿瘤长大较快,癌组织坏死脱落,很可能是恶性肿瘤发生转移的信号。医疗组感到情况实在太严重,不能再拖了。他们向负责周恩来医疗的中央政治局四人小组(王洪文、叶剑英、张春桥、汪东兴)报告情况,请求中央下决心批准周恩来及早住进医院进行手术治疗。张春桥讲几句“总理的工作实在太忙,我有机会也劝劝”等空话打发,说不要急,急也没用,并建议暂时不要把化验报告单上的结论告诉总理,以免他分散精力,增加他的思想负担,甚至说如果总理坚持要看,可以先改一下结论。王洪文也是哼哼哈哈,支吾其词,不解决任何问题。在保健医生张佐良的回忆录里,提到了江青、王洪文一伙干扰周恩来治病的一个典型例子。那是1974年4月的一天,周恩来正在卧室床上接受输血治疗。江青、王洪文那边却一直催着周恩来去开会,工作人员不得已叫醒总理,停止输血赶去人民大会堂参加会议。事后方知,那次政治局会议并不是非要周恩来出席不可。
1974年6月1日,中央政治局批准了医疗组的报告,决定对周恩来进行手术治疗。于是,周恩来告别了他工作、生活20多个春秋的中南海西花厅,住进了305医院。这个医院自建院以来,周恩来是住进来的第一位党中央高级领导人。当天,做了第一次大手术——膀胱癌切除手术。手术的效果比较满意,手术刀口愈合良好,血尿很快消失了,病情有所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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