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朴烈士的弟弟王容回忆母亲与哥哥的革命事迹。 记者 鞠芝勤 高科/实习生 罗尹钵 摄
华龙网讯“三哥王朴是妈妈金永华灵魂中最宝贵的一部分。儿子为之奉献出生命的事业,妈妈也认定值得自己永远跟随。”昨日下午,在歇台子,市委党校院内的家中,80岁高龄的王容端坐在哥哥的黑白照片前,上午在烈士墓参加了祭扫仪式,回到家中,他仍不能平静。往事一件件如此清晰,就像刚发生一样:三哥王朴烈士和母亲金永华,为革命散尽家财。仅王朴变卖的田产,就折合黄金2000两,这即使放在60多年后的今天,也是一个天文数字。
身在异国
体会到祖国的含义
王容是市委党校离休干部,如今在家安享晚年。王容回忆说,王朴快满6年那年,跟着经商的父母到了日本。那时的中国人在日本处于最底层,年幼的王朴常常被周围的日本孩子骂成是“支那猪”。一次,一个高出半个头的日本孩子将王朴揍得浑身青肿,王朴没法才咬了那孩子一口,最后却还得给人家赔医药费。
“经历了这些事情,让王朴比同龄人要早许多也更实在地感受到‘祖国’这个神圣字眼的含义。”王容说,所以当日寇入侵时,当时还在上初中的王朴会有那样高的救国热情。1927年,王朴回国了。而王朴的爸爸,经营猪鬃出口生意,挣下丰厚的家业,在江北县(现渝北区)置下大片田地。
支持革命
弟妹争相交出田契
王朴先后在求精中学等学校求学,后被复旦大学新闻系(校址在重庆)读书。求学的过程中,王朴走上了革命道路,1946年加入中国共产党。
1945年至1949年期间,王朴烈士变卖家中田地,换成金条,用于支持党的地下活动。王容回忆说,当时一直是母亲在掌管财政大权,如果不经母亲同意,没人可以动一分钱。而且,父亲在1943年去世前,就履行了家产分到各子女名下的法律手续,如果不得到弟、妹的同意,卖田的事也是办不成的。
王容说,王朴在家中拥有很高的威信,弟兄姊妹对其十分敬爱,王朴走到哪里,兄弟们就跟到哪里。而王朴几乎一切活动都不向自己的母亲隐瞒。
1946年冬,王朴向金永华坦白自己加入了共产党,表示要将家中全部田产变卖来作党的活动经费。此举立刻得到了金永华的支持。弟弟妹妹们得到了这个消息后,也立马争先恐后地交出手中的田产地契给王朴变卖。
含泪回忆
亲眼见哥哥被捕
为了避免大量变卖田产惹人注意,王朴与母亲金永华又在重庆开设了一个南华企业公司作掩护。正是在这个公司里,王容亲眼看见自己的三哥王朴被特务逮捕。
因挺进报事件,王朴于1948年4月被捕,关押于白公馆。“三哥被抓走的那天,我正巧过去玩。”王容说,到了那里,发现王朴正和公司会计等人忙乱地清理着各种材料、文件。“我问三哥在干什么,三哥也不答,只是叫我快离开,说公司有事情。”王容后来从其他人口中才知道,当时王朴已知道有人叛变,自己已暴露,正销毁、处理文件。
到中午基本清理完毕,王容与王朴等人坐下来吃中午饭。还没吃完,特务就来到公司。“当时三哥将筷子放好才走的,一点也看不出慌张、害怕的样子。我们想冲到窗边看三哥,却被仍留在原处的特务强行拦了回来。”说到这里,王容的眼中已含着热泪。
烈士就义
让母亲信念更坚定
1949年10月28日,王朴被反动派公开枪杀于大坪刑场。那天,离王朴29岁生日不到1个月。
王容说,当时母亲怕受不了,在王朴就义后,派人前往收尸。“我们王家的人有个特点,鼻头都比较大。可当时收尸的人回来说,当时王朴的鼻子都瘦尖了,眼镜也没了,可以想象在王朴监狱里受到了怎样的折磨。”说到这里,王容显得有些激动。
王容回忆,在王朴就义的噩耗传来时,母亲金永华立刻公开站出来,一方面向社会否认已枪毙的是王朴,而是“王仆”(利用报载之误),一方面亲自安排校务,从而稳定了局面,使当地地下组织得以继续以学校为基地活动下去。
而这一系列动作,可以从金永华后来写给友人的一封信中得到解释:“他死得光荣,生得伟大,他是值得的,也是应该的。我不为他的死而悲痛而灰心,相反的给了很大的鼓励和力量,他经常活在我的事业中推着我前进,不使我向困难低头。”
王容说,王朴是母亲金永华灵魂中最宝贵的一部分。因此儿子为之奉献出生命的事业,母亲也认定值得自己永远跟随。这也是为什么金永华在80多岁高龄时加入共产党的原因之一。
散尽家财
对自己却很节约
王朴为革命散尽家财,但王容说:“哥哥并不是一个没有金钱观念的人。他很节约。”
王容如非必要,从不向人借钱,即使借了也马上归还。“这是三哥影响了我。”王容说,母亲给小时侯的王朴买糖,都要教王朴把糖分成几等份,每天吃一点。“今天用了要到头,就不能再用明天的。”这个想法教给了王朴,王朴则影响了包括王容在内的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