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岁的英国学者李爱德背着沉重的行囊,走过红二方面军曾经翻越的玉龙雪山。
“一切都很好,但现在晚上已经十分冷了。”他在9月中旬的一封信里写道。
这是李爱德第二次踏上长征路。3年前,他和另一位在中国工作的英国朋友马普安,沿着红一方面军的长征路线走完全程。他们曾感慨,一路上的痛苦,只要我活着,就不想再体验。但2005年11月,李爱德又再次出发,沿着长征路前行。
两个英国人对长征的兴趣并非偶然。长征之所以在70年后的今天更加引人关注,在于它有着跨越时空、超越国度的丰富内涵。
人类坚定无畏的丰碑:长征精神属于世界
1936年夏天,法国传教士薄复礼在回忆录中这样描述他曾经与之共处18个月的中国红军:“他们一天只能吃一顿饭,天天不分昼夜地行走……但这些身着破衣、草鞋的年轻战士还常常围绕着人的精神等哲学命题讨论……”
凭借一张法文地图,薄复礼帮助肖克的红6军团与贺龙的红2军团成功会合,后参加了红二方面军的部分长征。与红军的偶然相遇,使得这位千里迢迢来到中国传播西方教义的中年人成为第一个向世界传播中国长征的外国人。
薄复礼笔下红军的英勇顽强、纪律严明,红军的艰苦奋斗、无私相助,以及他们在漫漫远征中所表现出的一往无前气概,在长征的每路大军、每个阶段都能找到真实的注脚。
湘江之战中,受伤被俘的红34师师长陈树湘在扯断自己的肠子后壮烈牺牲;炊事班长每天钓鱼给病号吃,自己却饿死在即将走出草地的时刻;党岭雪山上,很多战士冻成了僵硬的石头……
无论是古希腊的英雄传说,还是世界军史中的战斗壮举,抑或现代竞技场上的激烈角逐,人类所拥有的非物质文化财富中,有着太多与长征红军相通的品质。是共性,也是印证。
“红军在长征中所表现出来的精神,突破了时代和国度的界限,是人类共有的巨大精神财富。”军事科学院长征史专家徐占权说。
美国记者斯诺向读者热情推荐他的《西行漫记》:“读者可以略微窥知使他们成为不可征服的那种精神,那种力量,那种欲望,那种热情——凡是这些,断不是一个作家所能创造出来的。这些是人类历史本身的丰富而灿烂的精华。”
斯诺认为,与红军长征相比,公元前2世纪西方战略之父汉尼拔翻越阿尔卑斯山的进军,不过是一次轻松的假日远行。
因报道长征而受到美国总统罗斯福3次接见的斯诺,将长征誉为“震惊世界的行军”,并预言“总有一天会有人写出这一惊心动魄的远征的全部史诗”。
正如他所预言,半个多世纪以来,世界无数目光投向了发生在中国土地上的这次远征。
二战名将、英国陆军元帅蒙哥马利在《三大洲》一书中说,红军长征是“一次体现出坚忍不拔精神的惊人业绩”。
法国女学者西蒙娜·戴博瓦尔在长篇纪实报道《长征》中说,长征已经在各大洲成为一种象征:人类只要有决心和毅力,就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1984年,70多岁的美国著名作家索尔兹伯里踏上了当年红军的长征之路。一年后,他在《长征——闻所未闻的故事》中,又一次将长征比作史诗。
“我想,长征将成为人类坚定无畏的丰碑,永远流传于世。阅读长征的故事将使人们再次认识到,人类的精神一旦唤起,其威力是无穷无尽的。”索尔兹伯里说。
抗击法西斯的“中国力量”:长征的胜利属于世界
病榻上的鲁迅给胜利到达陕北的中国共产党和红军发来贺电说:“在你们身上,寄托着中国和人类的希望。”
当时,世界阴云密布。
上个世纪30年代,有着共同扩张野心的德国、意大利、日本法西斯逐渐结成侵略集团,东西方两个战争策源地悄然形成。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中国东北即沦陷于日本法西斯的铁蹄。
在民族危亡的背景下进行长征的中国共产党和红军,即使是在最艰难的时候,也始终以谋求国家独立和民族生存为己任。
“早在1934年7月,红7军团作为抗日先遣队北上,就发表了《为中国工农红军北上抗日宣言》,郑重宣告,红军决不能坐视中华民族沦亡于日本帝国主义。”军事科学院研究员陈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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