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逸是我的老首长和同乡,我们都是广东省海南岛文昌县人,他家在头苑镇上僚村,与我的家文教镇相距只有二三十里路。但是,我们真正相识是在1929年广西百色起义前夕。当时,我们有11个海南岛同乡参加了这次历史上有名的武装起义。此后,我曾有几年时间在他的直接领导下工作,他那对革命事业忠心耿耿的崇高品质、可亲可敬的音容笑貌,时时萦回在我的脑际。
(一)
张云逸1926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曾担任国民革命军第四军第二十五师参谋长,在北伐战争中,他身先士卒,骁勇善战,享有较高声望。1929年夏,蒋桂战争结束后,俞作柏、李明瑞掌握了广西的军政大权,党派张云逸到广西开展革命活动,那时,我因身体不好,又痛恨军阀混战,离开了军队(原在国民党第十一军新兵教导团任见习排长),在广州住在同乡陈铣(原名陈泽农,在长征途中牺牲)家里休养。在陈铣的帮助下,我懂得了不少革命道理,向往革命。不久,我们听说广西政局发生了有利于革命的变化,决定前往南宁。陈铣先动身,他到南宁后就在我党控制的警察局工作。我与另一位同乡林镇(后在一次战斗中牺牲)于7月间从广州坐轮船经梧州到达南宁。之后,我于9月中旬到右江的奉议县(今田阳县)任警备队长,在我党领导下控制该县的地方武装。百色起义后,我由奉议调到百色,分配在红七军军部经理处金柜股工作,有很多机会见到张云逸。他对经理处的工作非常关心,经常过问军费收支、被服和枪支弹药的情况,反复要求我们要廉洁奉公,精打细算,注意节约,以对革命高度负责的精神,认真做好军需工作。我们经理处全体人员牢记张军长的教诲。百色起义后不久的一天拂晓,1000多土匪突然袭击百色城,当时、留守的部队和军直机关仅四五百人,情况十分危急。我们经理处的人立即采取紧急措施,将贵重的财物分散埋藏起来,并把部分纸币、黄金和银元分给工作人员保管,大家手里拿着枪,肩膀上背着装满法国“自由神”或中国“大袁头”银元的干粮布袋,构筑简易工事,警惕地坚守岗位,誓与经理处共存亡,经理处长张逸秋(张云逸的弟弟,后牺牲)、金柜股长云广英等都参加战斗。这时,张军长正在平马镇,他接到土匪袭击百色的消息后,心里非常焦急,立即调一个营兵力赶到百色增援,在援兵到达前,我们经过四五小时的激烈战斗,终于击溃了敌人,保住了百色,我们的钱财和军需物资没有受到任何损失。
(二)
百色起义,红七军以新型的人民军队出现在祖国的南疆。部队实行官兵政治上平等的原则,在生活待遇上,从军长、政委到每一个普通战士,都领一样多的薪饷,吃一样的饭菜,穿一样的衣服。张云逸同志不抽烟,不喝酒,生活艰苦朴素,除了因工作需要多配一匹马外,其余跟战士的待遇完全一样。他对干部、战士十分关心、爱护。有一次,他看到战士缺少理发用的剃刀,便立刻从自己的的薪饷中拿出几个银毫买了一把剃刀,送给战士们用。现在,这把剃刀保存在中国革命军事博物馆里,成为革命优良传统的教材。
1930年2月间,我军在隆安与敌军激战,第一纵队政治部主任沈静斋和军部特务营营长符禄等光荣牺牲,负伤甚众。张军长亲自到卫生所看望伤员,叮嘱军医处处长吴清培,要尽最大的可能救护他们。他看到负伤和牺牲的将士,心里无比悲痛!当他得知符禄身负重伤在抬回平马途中牺牲的消息后,立即赶来与符的遗体告别,将烈士埋葬在平马镇东南方一个山坡。他参加培土后,站在墓前默哀流泪,迟迟不愿离去。
隆安、亭泗战斗后,部队撤到东兰县武篆休整了大约两个星期。这时,指战员们反映了张逸秋的一些缺点和错误,张军长知道后,对大家说:“我的弟弟有缺点错误,大家要坚决给予揭发、批评,否则,发展下去,就会给革命事业带来严重的损失!”不久,便把他弟弟调离军部,经理处处长由叶季壮接任。这件事充分体现了张军长不讲情面、刚直无私的革命精神。
1930年4月31日,红七军主力在张云逸、李明瑞的指挥下打下贵州的军事重镇榕江,“五一”举行庆祝胜利大会。接着,部队在榕江休整3天,随即回师右江。这段时间,部队长途跋涉,张军长十分劳累,但还经常深入基层找干部、战士谈心,关心大家政治上的进步,并亲自介绍几位干部入党。在张军长等的带动下,经理处的党员也经常找我谈心,培养我入党。这年6月1日,我经叶季壮和陈铣两人介绍入党,后来又担任经理处出纳科科长。张军长为我的进步感到高兴,见面时,总是对我微笑点头,脸上流露出鼓励、爱抚的神情。
1930年10月,红七军离开右江革命根据地,挥师北
[1] [2]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