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岁(2006年)的刘泽沛须发皆白,浓密的白眉毛弯弯长长。
1931年,在区苏维埃政府当秘书的父亲被国民党杀害后,只有13岁的刘泽沛决心为父亲报仇,便投奔了红军。
“当时任红4方面军30团政治处主任的刘松森,留我当了他的勤务兵。”这样,刘泽沛终于如愿,成了团里年纪最小的一名战士。
频繁的战事,匆忙的行军,在这个13岁的孩子眼里,却都成了温暖的记忆。
“红军就像一个家。白天行军打仗,战士渴了、饿了,首长们会拿出干粮和水;战士生病了,首长会主动让出马匹给病号骑。”刘泽沛回忆说。
提起长征,刘泽沛说,当时“只知道跟着部队往前走,也不知道要去哪儿”。尽管懵懵懂懂,但关于饥饿的记忆一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记得大约在1935年8月前后,我们团由松岗出发,沿着梭磨河,经马尔康、卓克基、梭磨抵达马塘。在马塘停下来待命,雨下个不停。”刘泽沛回忆说,怕把干粮吃光,到草地没吃的,他们就上山采摘蘑菇和野菜回来吃,但有很多人吃了毒蘑菇死了。
1936年,红四方面军再次穿越草地北上。刘泽沛回忆说:“我们每人身上都背了三五十斤的东西,有干粮、木柴、行李等,很多人还背着羊皮或狗皮当褥垫用,我背了四五张羊羔皮。”
刘泽沛记得,在出发集合场上,团长亲自动员,要大家只留一天吃的干粮,剩下的粮食全部捐献出来,交给后面的红二方面军的同志。
“我们把床单铺在草地上,大家就往那里倒,粮食像小山一样堆了二三十堆。我还有七八斤炒面,但只留了约一斤。”刘泽沛回忆说。
“部队走到阿坝时也没有粮食了,派人出去找粮,还伤亡了不少人,1营管理员(相当于司务长)就在寻找粮食时牺牲了。”刘泽沛说,活着的人吃的每一斤粮食都浸透着战友的鲜血。
经过一个多月艰苦跋涉,部队穿越草地、走出藏区,到达颇为富庶的哈达铺。
“到了哈达铺,有粮食了,有些战士就放开肚皮吃,因而消化不良,个别人吃得过饱,还胀死了。”刘泽沛回忆说,他们团到达陕北时只剩下三四百人。
长征结束后,刘泽沛转到部队卫生战线工作,直至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