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2月8日清晨6点48分,“着大火了……”报警电话中急促的呼救让滕加亮意识到警情的急迫。
当他和战友们赶到事发的家禽场时,浓烈的煤气味、大面积烧塌的石棉瓦棚顶,让这支有着丰富经验的救火队也吓了一跳。“里面有个煤气罐,差不多是满的。”报警人急得掉眼泪。据当时处警的民警张淦回忆,家禽场位于居民区附近,现场的群众非常害怕。
有消防专家测算过,一个装满煤气的罐体爆炸,其破坏性相当于150公斤TNT炸药(一种烈性炸药)爆炸的威力。
现场民警当即决定成立抢险突击小组,挑选了包括滕加亮、宗凯、倪爱斌在内的3名身手敏捷、处置经验丰富的成员。
“火势太大,只有先摸情况。”辅警队长倪爱斌准备第一个冲进去,可滕加亮拦住了他。
“你们个头大,我进去比较方便。”滕加亮冲进场棚,探下身子在倒塌的废品中摸索。
“找到了,找到了。”滕加亮向外面的战友高呼。
就在那一刻,火苗突然从煤气罐的气孔中窜了出来,瞬间变成火龙。
“小滕,关阀门,快关阀门啊!”
“阀门坏了,关不了。”
说时迟那时快,滕加亮没有丝毫犹豫,抱起滚烫的煤气罐踉踉跄跄往外跑,因为雪后天寒,地上的冰还没有化,滕加亮刚把煤气罐抱到外面,就跌了个大跟头。
“火苗直蹿,拎着十几公斤的煤气罐肯定无法像平时那样敏捷,而且爆炸随时可能发生。”参与救援的民警张淦这样描述当时情况。
摔倒的是身体,支撑的是信念。滑倒瞬间,滕加亮牢牢地把煤气罐撑住。随时有可能爆炸的煤气罐,火焰还在肆虐,围观的人群早已散得更远。救援队员们全然不顾,迅速拿起水枪,冲向罐身喷水降温,对泄漏煤气进行稀释,并用湿抹布盖住火舌。火情稳定,滕加亮与队员又合力将液化气罐拎起,狂奔到一公里以外的河边,将煤气罐抛进河中安全地带。
险情排除了,滕加亮手掌烫出了两个大大的水泡,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当医生掀开滕加亮上衣,腰侧大片的青淤异常刺眼,“幸好是年轻人,不然这一摔可不得了。”
队长倪爱斌至今仍清楚地记得滕加亮第一次参与救火时的情景。那是2015年的夏天,一户居民家厨房着火,倪爱斌带着滕加亮等人赶到现场,倪爱斌让其他几名队友组织灭火,自己带着滕加亮冲进火场救人。
“我们刚把人背出来,厨房就塌了。”倪爱斌说,滕加亮背出老人后,脸色苍白,站在原地直喘气。事后,倪爱斌有些自责,觉得不该让滕加亮第一次就冲进火场救人,在外围灭火就好。
然而正是那次救火经历让滕加亮锻炼了胆量,后来他又自学消防灭火知识,进一步为工作打下坚实基础。
2017年7月22日,一户居民家着火,滕加亮随队友奔赴现场。厨房燃起熊熊大火,两只液化气瓶正在燃烧,情况万分危急,滕加亮和队友裹着沾湿的棉被先后冲锋了三次,终将着火的液化气瓶转移到安全地带。“那是我第一次执行‘抱火’任务。”2017年9月和2018年2月,他又两次成功“抱火”排险。
当被问起万一煤气罐爆炸了怎么办时,滕加亮说自己还真没想过:“着火点都在居民区,如果这时我们不逆火而上排除险情,就会将老百姓置于危险中。”
在队长倪爱斌的印象中,滕加亮是一个只知道埋头做事、不善言辞的小伙子。“他话不多,和《士兵突击》里的‘许三多’很像。”派出所的同事都是这样评价滕加亮。
滕加亮所在的周庄派出所消防队目前只有3个人,只要接到火情,就只能靠他们三个人,有时候还得支援沈伦、戴南等周边乡镇。每逢清明、除夕、春节等节日,火情更容易发生,滕加亮都是随时待命。
工作4年来,滕加亮没有出过一次远门,结婚时妻子想去旅游度蜜月,也因为特殊情况耽搁一直没有机会去;陪妻子回娘家也只能找阴天、多云的天气,因为只有在这种天气下,出现火情的可能性较小,而且每次去都不能长时间逗留。因为他的认真、负责和执着,队长倪爱斌最信任他,每次有火情都是第一个打给他,然后由他通知其他人,他总是第一个到现场。
虽然滕加亮是一名消防辅警,但是基层派出所的辅警都是一警多能,救助、巡防、蹲守、看押……他做人憨厚少言,做事却执著认真。为了抓获一名刑事犯罪嫌疑人,他曾与办案民警一起连续蹲守五天,终将其擒获,破获了十多起民生案件。
同事张志杏说,有一次,周庄镇一女子在朋友圈留言自杀,但无法辨别警情真伪,为防不测,滕加亮仍坚持寻找,当找到女子家中时,她已深度昏迷,由于现场处于深巷里弄,警车无法到达。滕加亮抱起女子,跑了1里多路。到达警车时,他的手臂已经麻得不能抬起,幸好救助及时,女子从鬼门关被拉了回来。
2017年除夕,滕加亮正准备吃年夜饭时,突然接到电话,一辆轿车起火,火势危及附近群众。滕加亮火速赶回单位与同事们直奔火场,救完火回到家,刚坐下的他又接到该镇大同村草场着火的警情,随即又出门和同事们救火至深夜……
这样的场景,家人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
4年多来,滕加亮已参与灭火救援70余次,挽回群众经济损失300余万元,数次冲入火场背出被困老人和儿童,而他自己身上则留下了许多被大火灼伤的痕迹。如今,虽然滕加亮获得了很多荣誉,但他说:“当群众生命财产遭受威胁时,逆火而行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我热爱这份工作,群众的信任和支持也让我感到自豪。”
冲火场的那一瞬间,不仅是一位平名英雄奋不顾身的救火姿势,更是一名新时代消防战士甘于奉献的敬业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