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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田文雄的新资本主义政策及其对东北亚的影响

2021年10月4日,岸田文雄内阁成立并执政。10月8日,岸田文雄在国会发表施政演说。他表示要建立新资本主义,推行新型资本主义政策。所谓新型资本主义,或者新资本主义,是相同的概念和含义。只不过一个属于没有省略的说法,一个属于简约的说法。岸田文雄是一个崇尚新自由主义思想和政策的日本政治家。尽管他的经济战略基本上继承了安倍的思想和政策,但安倍属于一个务实性的人物,只重视具体的政策,而缺乏一个宏观的、更大包容性的理念,但是,岸田文雄有这样的理念,他的经济政策核心就是要在新资本主义思想指导之下,在日本建立新资本主义,或者称新型资本主义。其本质就是一架马车和两个轮子。就是在新型资本主义这架马车下,安装两个轮子作为支撑,一个轮子是经济增长,一个轮子是公平分配。

他认为,“寻求资本主义经济新时代的运动已经开始。现在是日本开始和实现新资本主义的时候了”。2021年10月15日,岸田文雄出席“实现新资本主义本部”事务局挂牌仪式。10月26日,由岸田文雄主导的“实现新资本主义会议”第一次召开。2021年11月10日,岸田文雄第二届内阁宣布成立,也即日本第101届内阁。他仍然坚持新资本主义的理念和政策。12月6日,岸田文雄在第207届国会上发表的施政方针演说中再次呼吁,“在克服疫情造成的危机之后,我追求的目标是实现‘新资本主义’”。2022年1月8日,岸田文雄在日本《文艺春秋》杂志刊登了一篇题为《我的新资本主义大设计》的署名文章,阐述自己日本资本主义的思想。2022年1月17日,岸田文雄再次在国会上发表施政方针演说,又一次系统地阐述了新资本主义的方针。

一、关于新资本主义的理念

早在20世纪初,德国学者、思想家马克斯·韦伯在《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一书中就探讨过,资本主义的精神在于基督教新教的伦理思想。基督教新教的伦理思想给资本主义精神注入了强大的动能与内涵。

在20世纪80年代,有人进一步论述过新旧资本主义的差异。美国学者W.E.哈拉尔认为,“旧资本主义”是以利润为中心的大企业和官僚主义的大政府为达到控制社会而采取的一种政治主张。同时他认为,无论是旧资本主义,还是社会主义的原则都属于两个极端,都无法完成建立美好社会的任务。

哈拉尔认为,美国在20世纪80年代初期经过了痛苦的经济衰退,打破了不断加剧经济危机的大波动。一种技术的强制力,正在使美国加速进入一个信息时代。在这样一个大趋势当中,民主4理想和自由企业都得到了重新肯定。而过分依赖两条原则当中的任何一条,都会造成严重的社会扭曲——牺牲个人自由以增加人类福利的民主政府已经变得与“社会主义专政”相似起来;而忽视社会准则的企业,又可能会导致“资本主义剥削”。美国人面临的挑战是将两种理想创造性地结合起来,它将造成一种体现两种传统的新经济制度——“民主的自由企业”。

现代资本主义最重大的变化在于企业正在迅速发展成为一种以美国传统为基础的新式制度,并最终改变西方资本主义制度本身,从而形成“新资本主义”。而“新资本主义”的基本特征是民主与自由企业制度的结合。“旧资本主义”的缺点主要在于它失去了人类过去的社会目标。而今天人类价值的威力正在推动经济学向一个更好的范式转移。

从哈拉尔上述的论述当中可以看出来,既要发挥资本主义自由企业的优势,又要结合民主政府维护人类理想和公平的目标,只有这样才能造就出完美的新资本主义。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新资本主义是由民主政府以公平正义目标为导向,从而可以调节的自由企业制度,也就是可调节的自由资本主义

可调节的自由资本主义在本质上并不是古典的自由主义。在古典的自由主义范畴中,政府只充当市场与社会“守夜人”的角色。主张自由竞争、自由经营、自由贸易,坚信自由竞争市场的自发作用能够保证经济生活的协调和稳定增长,每个个人和每个企业充分发挥自身的积极性,追求各自的利益,就能够让社会经济和市场发挥到最良好的状态。只要在不违反正义和法律的前提下,使其完全自由,任由个人和企业采取自己的方法,追求自己的利益,以其劳动或资本与任何其他人或其他阶级相竞争,其结果就会使社会的利益和效益最大化——主观上,人人为自我;客观结果上,形成良性的社会经济繁荣与发展。政府或者国家只要保护好个人竞争的社会与经济环境即可。古典自由主义其实没有完全排除政府的作用,因为政府和国家还是保护市场与经济的一个大前提。

而新自由主义则继承了古典自由主义经济理论,不排斥政府或者国家作为“守夜人”的角色,但主张排斥政府和国家的任何干预,主张推进完全的自由化、私有化、市场化和全球化。新自由主义认为,由政府或国家来计划经济,调节分配,实际上就是由官僚来制定计划和调节,这必然会压制个人和企业的积极性,破坏经济自由,扼杀个人和企业的积极性,导致市场效率低下。只有让市场自律运行,才能产生最好的结果。所以,新自由主义主张完全的私有化,完全的私有制——把所有公有资产廉价地卖给私人,由个人决定,才能使其资产的效益最大化,并否定私有制的剥削性。同时,不反对贫富两极分化,认为这是高效率的前提与正常现象。因此,反对任何国家干预,从而主张出口导向与外向型经济,推动全球化。当然,新自由主义也反对凯恩斯主义和马克思主义。

W.E.哈拉尔提倡的新资本主义——“民主的自由企业”,实际上是要吸收新自由主义的精华——“自由企业”,即全面彻底的自由化、私有化、市场化,让企业最大限度地发挥自主性与能动性,最大限度地在追求个人和企业的利益当中,促进全社会的经济获得增长;再加上政府照顾到大众利益的调节与再分配——“民主”。这就是W.E.哈拉尔提倡的新资本主义的内涵与核心。

日本国内,也有批判资本主义,探讨新社会理想的认识和著作。著名大企业家稻盛和夫认为,“某些大企业及企业集团,在达到超级化和垄断化时,其力量在特定条件下,足以对社会造成破坏性影响”。稻盛和夫和著名学者梅原猛合著的《回归哲学》一书中也探讨过新资本主义,他们着重探求的是资本主义新精神,力求改造当时的日本资本主义,重新确立资本主义在发展初期时所具有的伦理。

稻盛和夫与梅原猛认为,近代资本主义太过以追求利润为宗旨,而忽略了道德。当然,经营者追求利润并没有错,但不能为了追求利润而追求利润,即不能为了赚钱而不择手段。为了唤醒人类的理性和智慧,阻止人类文明走向崩溃,稻盛和夫与梅原猛在《回归哲学》中,阐述了他的“回归”思想主张,即回归资本主义确立时的本意和初衷。包括:人们一切经营活动必须与自然界和谐共处;倡导道德、伦理回归。世界进入了困境,怎么办呢?唯一的办法就是回归资本主义的原点——建立伦理的和道德的资本主义。总之,稻盛和夫与梅原猛提倡的资本主义精神本质,有点类似于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只是在内涵上有根本性的不同。

二、岸田文雄关于新资本主义的认识和主张

日本新任首相岸田文雄看没看过W.E.哈拉尔著的《新资本主义》和稻盛和夫、梅原猛著的《回归哲学》尚不得知。但是,他倡导的新资本主义基本上吸取了已有的新资本主义的思想精神与观点,他要颇具大局意识地推行可调节的自由资本主义新的发展。根据香港《亚洲评论》东京支局长毛峰先生的说法,日本经团联,早在2020年就提出了以“新资本主义”思想治理日本经济和社会的内部战略报告。岸田文雄是采纳了经团联这个报告的思想和体系,并将其作为自己的执政理念来加以阐述。

毫无疑问,他反对近20年来国际上流行完全放弃政府干预的新自由主义观点,也反对古典自由主义的资本主义模式,而主张有干预、甚至是带有强力干预色彩的自由资本主义,侧重点在于发挥政府和国家的职能,调节二次分配。在大公司和中小公司之间,让中小公司有更多比率的获利。在资本和职员之间,让职员有更高比率的获利。其政策的倾斜度,偏重于中产阶级,偏重于中下阶层。同时,他也要针对全球的气候变化作出本国应尽的义务。

使用国家政策杠杆强力干预市场经济,本质上是一种凯恩斯主义的理论。但他和凯恩斯主义理论又有很大的不同。凯恩斯主义主要是扩大公共需求,扩大投资,而岸田文雄的新资本主义强调进行二次分配的调节,强调平衡不同阶层社会群体的收入,尤其是支持中产阶级和中下阶层收入的提高。这就有了岸田文雄自身经济看法和观点的独特性。

从这种意义上来看,长期以来,日本国内高层、学术界以及媒体人看不起岸田文雄,认为他没有自己的思想和理论,只是跟从自民党的认识和理论。看来这种对岸田文雄的看法,是一种偏见和错误的认识。无论岸田文雄的这种思想和理论来自于他自身,或者是他的智囊团,或者是经团联这样的组织,或者是自民党少数高层人士,只要他能够举起这面旗帜,以他自己作为首相的身份来倡导新资本主义,就都应该看作是他自己的思想、他自己的理论和他自己的政策实践。至于来源于哪里,已经无足轻重。

岸田文雄在国会的第一次施政演说当中讲到:

“我的目标是实现一种新的资本主义。有人指出,新自由主义政策产生了造成贫富分化严重的负面影响。在世界范围内,企业和政府将进行大胆投资,以保护作为健康民主核心的中产阶级,并为应对气候变化等全球危机做好准备。寻求资本主义经济新时代的运动已经开始。现在是日本开始实现新资本主义的时候了。”

“‘增长和分配的良性循环’和‘新型冠状病毒后新社会的发展’,这就是概念。以增长为目标非常重要,我们将尽最大努力实现它。然而,我再次强烈呼吁:‘没有分配,就没有下一次增长’。将增长的果实恰当地分配出去,下一次的增长将在第一时间实现。重要的是实现增长和分配的良性循环。我们将调动一切政策,摆脱‘增长?还是分配?’的荒谬争论,实现‘既要增长,也要分配’。”

“新冠疫情严重损害了日本的经济和社会。另一方面,有一种社会将发生变化的感觉,例如数字化的快速进展,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进展。现在是享受科技带来的好处,在与新型冠状病毒共存的前提下,到了创造一个新社会的时候了。这种转变来自农村地区。当地面临老龄化、人口减少等社会问题,需要利用新技术。例如,通过自动驾驶往返护理目的地的交通服务,配送业务的自动化,利用远程遥控技术的工作方式,以及在农业和旅游业中利用数字技术等服务。让我们化危为机,创造一个我们小时候梦想、令人兴奋的未来社会。为此,我们将成立‘实现新资本主义会议’并促进我们愿景的实现。实现新资本主义汽车的两个轮子是增长战略和分配战略。”

岸田文雄在国会当中的讲话基本上说清楚了他对新资本主义的认识及其观点。当然,有些地方的表达还很模糊,还属于点到为止的状态。这和日本人文化当中的暧昧相关联。特别是对某一个事物从批判的视角阐述的时候,往往并不愿意说的过于直白,过于透彻。所以岸田文雄的有些表达,我们需要从他的整体意识当中去揣摩和猜测,以便构成他关于新资本主义完整的逻辑链。从岸田文雄上述的认识和表述当中,可以看到,岸田文雄对新资本主义的认识如下:

第一,旧资本主义,以及新自由主义带来了严重的贫富分化。即便如此,旧资本主义也并非完全不好。旧资本主义当中,企业和政府的大规模投资就是一种促进增长的好的现象。但新资本主义的目标是,把旧资本主义当中企业和政府的大规模投资导向“以保护作为健康民主核心的中产阶级,并为应对气候变化等全球危机做好准备”。如果这样做了,这就是在寻求资本主义经济的新时代,就是在发展新资本主义,发展新资本主义即从日本开始。

第二,“增长和分配的良性循环”和“新型冠状病毒后新社会的发展”,是新资本主义的核心。“没有分配,就没有下一次增长”,将增长的果实恰当地分配出去,下一次的增长将在第一时间实现。重要的是实现增长和分配的良性循环。摆脱“增长?还是分配?”的荒谬争论,实现“既要增长,也要分配”。他这样的论述,是从理论和原则上概述增长与分配相互依赖、相互补充的关系,阐明了它们二者的辩证性。同时也回避了具体增长多少?分配多少?谁来分配?怎样分配等这些必须面对、又扯不清楚的多重问题,回避了相互之间复杂的关系及其矛盾,而只要其最核心最骨干的部分。

第三,针对未来高科技发展的前景领域和日本社会的不足,关注到了可以增长的广泛领域,包括数字化的前景、农业领域、旅游领域及应对老龄化和少子化。日本经济的问题并不是内需的不足,而是没有把高科技投入到应该投入开发和应用的领域。一旦把高科技、数字化等技术应用到农业、旅游、配送、远程遥控技术的工作方式的普及应用,就能够化危为机,创造一个我们小时候梦想、令人兴奋的未来社会。在这里,他又把新资本主义和未来的美好社会愿景联系到了一起,要用新资本主义的手段创造未来令人兴奋的美好社会。

第四,为了落实新资本主义的战略与政策,将成立“实现新资本主义会议”,通过这样一个宏观战略和政策指导机构,既出台关于新资本主义的战略,也出台相关的政策,并督促实行,从而促进这一愿景的实现。这个机构如果能够很好地履行自身的职能,其地位和作用很有可能要成为类似于中国发改委那样的权能政策机构。为了使其不偏离新资本主义的轨道,岸田文雄再次强调增长与分配的重要性——实现新资本主义汽车的两个轮子是增长战略和分配战略。

三、岸田文雄关于新资本主义的战略与政策做法

岸田文雄关于新资本主义战略与政策的做法,主要包括发展与分配两个方面的战略与政策。他既要促进发展,又要调节分配。

(一)发展战略与政策

岸田文雄关于日本资本主义的发展战略与政策做法,主要包括四个方面,即四个支柱:第一支柱是实现科技强国。一是支持人才培养和教育发展。促进科技领域人力资源开发,重组和扩大本科和硕士/博士项目,建设世界最高水平的研究型大学,在2021年内设立10万亿日元的大学基金。大胆投入数字、绿色、人工智能、量子、生物、航天等前沿科技研发。二是支持民营企业家创业和民营经济发展。具体举措如下:改革税收制度,支持民营企业家投资。支持创业,创建新产业和新业务,未来将实现全面支持民营企业投资的税收制度。制定清洁能源战略,促进实现2050年碳综合目标。第二个支柱是振兴乡村,连接世界的“数字乡村城邦理念”。推进农村数字化落地,缩小城乡差距。推动5G、半导体、数据中心等数字基础设施建设,让数字技术覆盖全体国民。第三个支柱是经济安全。一是努力确保战略供应,实现自主经济结构。建立强大的供应链以促进日本的经济安全。二是防止技术泄漏。三是制定包括保障供应链和防止科学技术泄露的经济安全法案。第四个支柱是消除百岁的焦虑。岸田文雄认为,对未来的焦虑限制了消费,阻碍了经济增长。主要举措如:扩大工作形式。扩充兼职、再学习、自由职业等各种灵活的工作方式。建立全民安全保障网络,努力实现“全民参保”。从儿童到老人都有社会保障。建立工作方式完善、中立的社会保障制度。

(二)分配政策

岸田文雄的分配政策主要分为四个部分,即四个支柱:第一个支柱是加强对工人的分配功能。一是,公司要加强股东、员工和业务合作伙伴三方管理,加强非财务信息披露和审查季度披露。二是,政府将加强对分包交易的监管,实现大企业与中小企业共存共荣。三是,大幅加强对提高工资公司的税收支持。第二个支柱是扩大中产阶级和应对出生率下降的措施。一是,为了扩大中产阶级,加强政府对那些没有从增长中受益的人的分配功能。二是,加强对教育和住房费用的支持,包括大学毕业后按收入支付晋升机制。三是,支持育儿。改善育儿平台,加强育儿小型合作,扩大课外育儿系统,以孩子成长的视角改善使用环境。第三个支柱是增加护理和育儿等领域的工作收入。为应对新冠肺炎、少子老龄化等问题,提高每一位站在最前沿的人的收入。为此,将成立公开价格评估审查委员会,彻底审查公开价格状况。第四个支柱是纠正负责公共分配的单一年度财政原则的有害影响。系统解决科技进步、经济安全、重要基础设施建设等国家问题。一,积极投资和振兴区域基础建设。尽最大努力支持灾民,重建工业和民生,重建和振兴福岛。二,在推进农林渔业高附加值、增强出口能力的同时,保持家庭农业和山区农业的多方面功能。支持大米价格暂时稳定。三,加强防灾减灾和国民抗灾能力,包括老龄化措施。四,推动高速公路和子弹头列车等交通和物流基础设施的发展。五,设计一个充满生命的未来社会。这是2025年大阪和关西世博会的主题,利用物联网和人工智能等数字技术展示日本的未来。六,支持旅游业振兴旅游强国,加大对地方文化艺术建设支持文化强国的力度。

(三)保障政策

岸田文雄的新资本主义构想和政策,不仅有实施的机构,实施的步骤,实施的措施,还有实施的保障。当然在实施保障当中,有些内容和实施措施本身略有重合,但并不妨碍从不同视角来看待新资本主义这样一个政策。

1.经济安全保障。

通过出台新法律,支援供应链的强韧化,并完善电力、通信、金融等主要基础设施中重要设备和系统的安全性事先审查制度、安全保障方面敏感的发明专利非公开制度等。

2.科技与创新保障。

把2022年作为初创的创生元年,制定5年规划,致力于大规模创建初创企业,实现继战后创业时代的日本的“第二个创业时代”。将支援半导体制造工厂的设备投资,以及政府和民间面向AI、量子、生物、生命科学、光通信、宇宙、海洋等领域的研发投资。为了打造能与世界为伍的研究大学,除了研究实力以外,面向导入研究与经营脱钩、录用年轻研究人员等先进治理手法的大学,通过10万亿日元的大学基金进行支援。

为了强化政府与民间对创新型人才的培养,将加快施行大学的学系重组以及超越文理科框架的人才培养等举措。2025年将举办大阪关西世博会,将向全世界彰显日本依托科技与创新之力开拓未来的姿态。

3.投资于人的保障。

(1)彻底强化面向人的投资。岸田文雄认为,虽然资本主义是建立在庞大资本之上的,但在从物质向体验演进的时代,创造附加价值的源泉是能够生发出构思创意、新颖立意的“人力资本”,也就是“人”。日本面向人的投资远远落后于其他国家。今后,将尽早把政府与民间面向人的投资至少增加一倍,并通过进一步努力确保企业在持续创造价值的同时兼顾提高工资。(2)充实再教育,重构培训。提高技能、充实再次接受教育的机会、活用副业等,扩充对人的投资也是促进向数字化社会、碳中和社会顺利变革的关键。重新构建公共职业培训的理想方式。(3)维护中产阶层。将聚焦于育儿家庭和年轻一代,努力提高其家庭收入。在全世代型社会保障构筑会议中推进有关如何构建让所有人如愿工作的社会、抑制年轻人的负担增加、全体劳动者皆加入保险等讨论,从而增加社会保障制度的支撑者,构建每个人根据能力相互扶助的可持续的社会保障制度。为提高家庭收入,纠正男女间的工资差距。

4.促进新的官民合作。

进一步利用将公共设施委托给民间运营的特许权,通过风险慈善事业支援NPO和社会性企业,以及社会影响力投资等,由民间补充公共功能。

5.提高工资。

实现基于成长与分配良性循环的可持续经济的关键在于分配战略。其首要部分就是提高工资,带动收入增加,将成长的果实分配给员工。并且,把面向未来投资的提薪作为驱动力,带动更大的成长。希望创造出这样的良性循环。

除了这些关于新资本主义的基本主张,基本构想之外,岸田文雄一直致力于通过相关的会议推动、充实和丰富关于新资本主义的战略与政策。2021年10月15日,日本内阁会议决定以“增长和分配的良性循环”和“新冠后新社会的发展”为理念,为实现新资本主义,设立实现新资本主义本部。本部长为内阁总理大臣。内阁官方长官为副本部长,兼任新资本主义大臣担当。本部成员为所有内阁大臣。本部的一般事务将在内阁办公室的帮助下,由内阁秘书处处理。从这种设置架构可以看到,这是推动和落实日本专项国家战略与政策最高层级的机构。

2022年6月7日,岸田文雄在首相官邸召开了第 8 次经济财政政策会议和第9次实现新资本主义会议的联席会议。会议讨论了新资本主义大设计和行动计划(草案)和2022年经济金融管理和改革基本方针(草案)。岸田文雄在会上发表讲话,他指出:对于新资本主义的宏伟设计和执行计划,我们将把这个问题作为市场无法解决的外部性社会问题,看作是力量的源泉。并以新的增长为目标,制定并实施今年内创业、绿色转型、资产收益翻番的多年具体规划。今年的大胆政策是增长和分配的良性循环,系统性和重点的投资及监管和体制改革旨在实现新资本主义,同时通过灵活的宏观经济管理实现经济复苏。它展示了岸田文雄内阁实现经济和财政政策的全貌。

四、对岸田文雄新资本主义战略与政策的评估

岸田文雄首相的新资本主义主要属于经济发展与民生方面的战略与政策。其核心内容是发展与分配问题。因为没有发展,分配就无从谈起。没有恰当、公平的分配,发展的成果就会被少数人掠夺,大多数人的积极性必将受挫,损害可持续发展。岸田文雄本人对二者的辩证关系十分清楚。因此,他主张二者不可分。但是,在发展与分配的战略和政策制定与实施当中,他又将其分成不同的两个部分,分别进行构想和阐述。

(一)岸田文雄新资本主义的产生背景

资本主义产生于日本资本主义日渐没落,社会分配不公,经济复苏乏力的特殊历史时期。冷战结束以后,日本泡沫经济破灭,日本经济日趋走下坡路。历届内阁都想恢复和振兴日本经济。但是,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不见效果。先后出现了“失去的十年”“失去了20年”“失去了30年”这种经济严重衰退,少子化老龄化日趋严重,人们越来越看不到希望的时代。大家都知道问题越来越严重,但却都没有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岸田文雄的新资本主义战略与政策产生于日本资本主义的发展弊端越来越明显,社会矛盾突出,人们对日本社会未来发展充满了不安全感的社会背景当中。其中包括在安倍经济学实施的过程当中,大企业获利甚多,中小企业勉强挣扎生存,资本方面获利丰厚,而普通员工和劳动群众勉强维持一般生活,苦于挣扎的状态。如果再不进行调节,这种旧资本主义的模式很难长期延续,出现了诸多明显的弊端。包括养老艰难,育儿、教育成本高居不下,老龄化少子化,社会民生失去可持续发展生机的局面。在这种背景下,促进了变革思想的产生。

(二)岸田文雄新资本主义的性质

岸田文雄能提出新资本主义的战略与政策,说明岸田文雄的战略视野和理论高度不仅高于前首相安倍,甚至高于近几十年来日本所有的首相。日本的首相及其领导人大多数都类似于事务性官僚的层次,鲜有大理论、大战略的内涵。像中曾根康弘、小泉纯一郎、安倍晋三这几任前首相,他们是有国家大战略的。但是,他们的战略主要集中在政治层面,要让日本成为政治大国,而安倍又加上了价值观大国的战略。但在经济发展和经济理论上,都显得更加具有事务性,而缺乏宏观的战略站位。这种状况使日本很难走出经济的困境,也难以解决越积累越多的社会问题。这种情况,不得不迫使他们的继任者进行大战略的思考。

如果这种战略思想的确出自于经团联的内部报告,那恰恰说明,代表工商业资产阶级和大资产阶级利益的经团联,比一般的政府官僚更具有战略层次和战略远见。岸田文雄能够拿过来作为自己的政策理念直接使用,也说明在过去日本政府领导人不断试错,失败的情况下,已经积累了诸多的教训和经验,让他在反思日本资本主义发展方面有了更高的战略和层次。

岸田文雄新资本主义战略与政策的出台,是日本统治集团为了挽救濒于衰退的日本资本主义,而采取对旧资本主义改良与革新的政策。期待通过国家政策的杠杆,促进发展与调节分配双管齐下的手段,一方面期待把社会经济发展的蛋糕做大,取得丰厚的经济发展成果;一方面想通过分配政策调节,来实现社会公平,缓解社会矛盾。并且,期待通过日本政府的这种改良手段,能够使资本主义走出困境。尤其是想通过对中小企业和下层人民通过补助和税收调节等手段,提高他们自身的获得感,来实现经济和社会、民生与福利的相对均衡发展。并期待这种模式在获得成功以后,能够给世界资本主义未来的发展提供一式样本,或者新的发展模式。这是一种有益的尝试,起码有利于促进中小企业和下层群众收入和福利的提高。

这种做法从本质上来说,并不是要改变资本主义的性质,而是在一定程度上吸收了社会主义公平分配和公平正义的理念,以国家政策手段进行分配的二次再调节。这种做法具有对资本主义进行适度改良的性质。而且是属于利用温和的补助和税收手段,渐进发挥政策效果的温和改良政策措施。

(三)岸田文雄内阁推行新资本主义成败的关键

岸田文雄新资本主义政策成功与否的关键并不在于如何分配存量,而在于如何推动增量。因为如果没有增量的话,那只是在现有经济存量的基础上进行二次再分配。虽然有些趋向于社会主义的公平政策,但势必会对大资本和大资本所掌握的高科技发展力量构成严重的打击。一旦这些资产阶级和资本受到打击以后,失去再投资的兴趣和积极性,其结果将要进一步削弱日本经济发展的后劲。因此,能不能够稳定存量、扩大增量是岸田文雄新资本主义成败的关键。

一般职员和下层群众在获得补贴或者税收上的优惠以后,更容易延续已有的生活模式和工作模式。容易养成通过躺平、懒惰、放纵自己就可以获得新的国家福利的依赖心态。其结果很容易形成类似于社会主义过去推行的平均主义、大锅饭的效果。一旦出现这种社会状态,将引发后续严重的社会灾难。人们将相互攀比谁干的最少又能获得最多,这将导致社会上的人们都不去努力工作,都想通过躺平来获得更高的工资报酬与社会福利,而不会去比谁更加努力工作,谁就能够获得更好的报酬。

这就等于挫伤了资本和普通民众上下整体努力通过自己的奋斗和积累财富,发挥自身的体力、智力和创造性,去创造新的财富,从利己的目的出发,在客观效果上产生推动社会经济发展的可能性。

由于岸田文雄作为首相刚刚执政不久,其新资本主义战略与政策刚刚出台,新资本主义尚停留在构想阶段,还没有进行充分的推动和实施,尚未经过实践的充分检验。究竟有没有效果,有多大的效果,还必须通过实践来检验。但就其抓住了资本主义的经济发展与分配这两个车轮子来看,应该说抓住了要害。因为任何国家的第一要务都是经济的发展。没有经济基础的夯实和经济的持续发展,一切都无从谈起。仅仅有一般的经济发展是不够的。因为人民的物质生活水平、精神文化生活水平需要提高,没有相当的经济增长速度作为基础,这些都很难有大的起色,很难有大的提高。那样将无法满足人民的期待和追求。岸田文雄本人应该深知这个道理。所以,他特别强调经济的发展,日本已经进入了非常严重的老龄化和少子化阶段。老龄化人口已经占到日本人口比率的29%以上。这些老龄化的人口,不仅缺乏生产和创造能力,而且消费能力也严重不足,严重拉低了经济增长的动力。

再加上日本的绝对人口持续出现大幅度下降。日本人口的保有量已经跌出世界前10位。当前排在世界人口大国当中的第11位。每年绝对人口减少五六十万人的规模。除了日本前10位超过100万人口的城市以外,这相当于日本一个大中城市人口的规模。也就是说,日本人口消失的速度相当于每年就消失了一个大中城市。这使日本的经济发展速度长期陷入了低迷增长、徘徊不前的状态。

根据国际经济合作组织OECD和日本方面关于GDP成长率的统计,日本这些年实际GDP的增长率一直很低。2016年增长0.8%,2017年增长1.7%,2018年增长0.6%,2019年增长0%,2020年增长-4.6%。日本长期这样低迷的经济发展速度,想要在岸田文雄内阁的经济增长战略当中实现大的突破,不仅相当困难,甚至也没有可能。

没有大的经济增长就意味着蛋糕没有做大。在蛋糕没有做大的情况下,想要通过分配的调节,让普通民众和中小企业获利,必然损害大企业和精英阶层的获利和发展。实际上还有可能挫伤资本主义发展当中精英发展的积极性,可能导致最有力量的经济发展成分受挫。所以,这种经济增长战略并非万全之策。

(四)促进经济增长的手段,可能受条件制约,难以得到充分发挥的效果

岸田文雄的经济发展政策主要是通过国家政策手段,促进科技领域的投资,促进偏远地区和农村的开发。是用经济手段做促进经济发展的事情。尤其重视经济和高科技的根本领域——教育项目的发展和研发资金的投入。要把日本的大学建成世界最高水平的研究型大学。这可谓是雄心壮志,但短板也十分明显。

因为大学水平的提升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实现和完成的,需要长期的努力。很可能在大学水平提高,还没有见到起色的时候,岸田文雄内阁已经走到了尽头。但是要拿出10万亿日元资金用于加强教育和科技人才培养,的确是一个大手笔。因为这笔资金大约占了每年日本财政预算的1/10。一个国家的政府能够拿出这么大的比率资金强化教育和科研的发展,不能不说是下了血本的举动。也体现了日本重视教育和科技立国的传统。

但是日本当前的国家债务和地方债务已经达到 GDP的280%以上,再靠发行债务筹集这些资金,将进一步压迫财政资金的提取和用度,使国家财政雪上加霜,变得越来越脆弱。这将导致政府财政的危险性和脆弱性大幅度提升。

岸田文雄的二次分配政策调节,主要体现在政府补贴和税收制度层面,而不是依靠行政命令,属于一种软性调节的政策。这比直接用行政命令式的手段进行调节见效可能会比较慢。但是,负面效果往往能够降到最低,属于一种适应于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一种软性的市场经济政策调节手段。

正因为这种手段见效比较缓慢,日本内阁执政的首相又偏于短期化。岸田文雄在自己的任期之内能不能够推动这些政策实现效果?他自己会不会成为一个短命的首相?而一旦成为一个短命的首相,日本的模式是一个首相一个政策。他的这些政策,在下一任首相那里可能就会付诸东流,难以坚持下去。

(五)新资本主义日本经济、社会、民众、资本可能带来的影响

岸田文雄的新资本主义政策,核心在于进行二次再分配。在促进自由资本主义经济发展方面,岸田文雄很难作出大的推进。因为日本资本主义不仅已经进入成熟的发展阶段,而且由于少子化和老龄化的制约,已经显示出某种日落西山的状态和情节。尽管在宏观经济层面,岸田文雄仍然继承了安倍的安倍经济学的精髓——“在宏观经济管理方面,我们将实现摆脱通货紧缩的最大目标。我们将努力推行大胆的货币政策、灵活的财政政策和增长战略”,但是,由于受到少子化和老龄化的制约,这种扩张财政、通货膨胀的政策很难大规模显效。因为人口在大幅度的萎缩,老龄化在迅速增长,社会的消费水平在逐渐下挫。这些政策即使以再大的力度来推进,也很难拉动社会经济的大幅度增长。安倍经济学口号宣传得很响,尽管也会对经济增长发挥一些拉动作用,但实际上所见到的效果并不十分明显。所以,在促进经济增长方面,岸田文雄的手段十分有限,难以获得大的效果。也就是说,蛋糕难以做大。

所以,他只能够把重点放在进行二次再分配上。二次再分配增加了对民众的补贴和对中小资本税收上的优惠。根据日本目前的财政状况和财政实力来分析,无论是对民众的补贴,还是对中小企业的补贴或者税收优惠,都难以达到让民众大幅度提高富裕的程度,也难以达到让中小企业获得优厚的资本。但在这样的前提下,很可能是以加重对大资本的税收为代价。因此,民众的市场购买力可能在短时期内难以获得大幅度提升;而中小企业的资本状况尽管会有所好转,但在严酷的日本市场竞争环境当中也难以有大的起色。同时,大资本的发展,却因为税收环境的严酷而受到了打压,容易造成率领日本经济发展的龙头企业和资本的积极性受挫。

这就形成了民众与中小企业同大资本争食——前者在小幅度获利的情况下,并没有足够的力量去发挥推动经济和国家发展的作用;而后者却因为利益和积极性受挫,失去了推动社会经济和国家发展的主动性与积极性。

从这种意义上来判断,民众和中小企业的积极性有所提高,毫无疑问,将对岸田文雄政府的支持度有所提高,从而提升了整个经济发展的基础活力,但引领经济发展的核心动力,却遭到了严重的挫折。因此,岸田文雄的新资本主义战略可能会成为一个毁誉参半,成败参半的政策。当然出现这种情况的前提,还是他能够真正地落实,而不是停留在空洞的口号和构想上。

(六)新资本主义的负面影响

岸田文雄的新资本主义政策,如果认真落实的话,可能会带来很大的负面影响与效果。日本经济蛋糕的体量就那么大,要从大企业那里切下来一大块给普通大众、精英阶层和中产阶级,想法固然比较好,但必然要通过增加对大企业和高收入者的税收才能够实现。这就可能造成对高层精英和日本经济龙头企业的损害。

因此,日本乐天(Rakuten)株式会社首席执行官三木谷浩史直接抨击称,岸田文雄“完全不懂资本主义”。也有人认为,注重分配的新资本主义政策将不利于外国投资。哈佛商学院日本研究中心专家Nobuo Sato称:“外国投资人对此类改变十分敏感。如果外资觉得日本将回到安倍经济学以前的时代,除非企业们真正改善自身获利能力,不然他们会感到失望。”这些言论,实际上都反映了资本的利益,因为资本担心通过高增税的手段,将更多的资金作为收入分配给穷人,对他们将十分不利。

五、岸田文雄新资本主义日本、东亚和印太地区的影响

岸田文雄的雄心壮志,是要为日本资本主义的发展开辟出一条新的道路。用岸田文雄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增长和分配的良性循环”和“新型冠状病毒后新社会的发展”。他要竭力避免“新自由主义政策产生造成贫富分化严重的负面影响”“在世界范围内,企业和政府将进行大胆投资,以保护作为健康民主核心的中产阶级,并为应对气候变化等全球危机做好准备” 。他的这种政策一旦获得成功的话,就会在日本、东亚和印太地区产生溢出效应。

第一,若日本资本主义成功,有可能会再次树立资本主义并未衰亡,仍然具有强大活力的典范,从而使其首先成为东亚资本主义国家争相学习和效仿的典范,继而可能在印太地区范围内产生一定的波及效应。届时,日本可能将成为推行新资本主义获得成功的范例而被人们称赞和羡慕。甚至,日本模式可能会成为某些国家效仿的新的模板。

第二,日本的经济实力获得大幅度增长,以后可能导致日本的政治自信心爆棚。再加上对周边威胁敏感、尤其是对中国威胁的渲染,有可能会促进日本修改宪法,大幅度增加军费,建立国防军,从而打破亚太乃至印太地区的战略平衡,使亚太乃至印太地区出现一个新的危险因素。由于前首相安倍在2022年7月8日遇刺身亡,日本国内已经增高了修改宪法的呼吁,为加速宪法修改铺平了道路。

第三,在俄乌战争的背景下,岸田文雄政府已经大体上表示要使军费实现倍增。即由过去军费占GDP的1%,增加到2%,并且不设上限。虽然这将大量损失有限的财政资金,投入到并不能够产生经济效益的军事消耗当中。但是由于军事订货的大幅度增加,有利于让军工企业和重工业重新获得生机,恢复活力。从而有利于岸田文雄所倡导新资本主义把经济蛋糕总量做大的构想实现。这也就意味着岸田文雄的新资本主义政策构想,有了通过扩充军事装备生产,而推动经济增长的一个新的渠道。

第四,在经济和军事实力大幅度增长的情况下,日本的文化实力随之也会得到增长和进一步的传播。日本料理、日本清酒、日本空手道等文化符号可能会家喻户晓。就像日本动漫的广泛传播与普及一样,有利于借助这些人们所喜爱的物质文化传播载体,承载日本民族文化的精神内涵传播、扩散。将进一步提升日本的文化软实力和日本文化在世界上的影响力、吸引力与地位。

第五,在新资本主义政策大框架当中,岸田文雄要加强经济安全保障,实际上就是要推动供应链的安全,以及高科技不被泄密的安全。同时维护普通阶层和中产阶级工资收入的提升,加强工作以后的再教育等。这些手段,都可能使日本成为更加高度发达,尊重人性,尊重创造力和贡献的良性循环与发展社会。对东亚其他国家的存在与发展,将构成一定的挑战。当然,前提是这种模式能够获得成功。如果不能获得成功的话,一切都无从谈起。

第六,新资本主义政策一旦获得成功,日本的国力将要获得大幅度增强,在东亚地区的地位也更加巩固,在整个印太地区的地位将更加上升。在美国此前的印太战略当中,已经把美日作为印太四国机制或联盟的核心,在日本国内实力和国际地位进一步上升的情况下,美国在东亚和印太战略当中将更加倚重于日本

第七,在成功的经济政策和社会政策的治理下,岸田文雄个人和岸田文雄政府的威信将要大幅度窜升。一个原来大家可能并不太看好的政权,甚至,普遍看法是因自民党内各派大佬势力妥协而推举出来的人物,由原来只有短期执政可能的希望,而转变为鲤鱼跃龙门,而成为一个长期执政的政权。

岸田文雄的新资本主义战略与政策,尽管可能会给日本带来一定的变化,但要想实现和达到上述的广泛影响和效果,并不容易。因为有太多的制约因素,让岸田文雄的经济社会理想很难发挥,很难实现,或者即使部分实行,也容易大打折扣。尤其是日本的政治体制,严重地制约着岸田文雄的理想与能力的发挥。因为,日本首相,在自民党和日本现有政治体制之下,很容易就成为政治的牺牲品,从而成为短命首相。一个短命的首相,即使再有宏大的经济和社会治理才能,也无处发挥和应用。到头来,很容易出现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后果。(注释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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