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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治“以药养医” 医药分家胜于重罚

  据经济之声《央广财经评论》报道,“为应对中国政府的巨额罚款,葛兰素史克可能退出中国”这一消息引起英国舆论议论纷纷。  

  英国《每日电讯报》日前引述不具名消息源说,英国药企葛兰素史克正以退出中国市场相威胁,迫使中国方面降低可能高达200亿元人民币的罚款。这个罚款额是葛兰素史克去年在中国营业收入的近3倍。英国广播公司说,如果承认中国政府的指控,葛兰素史克还将顺带面临英国和美国的罚款。另外,路透社援引三位熟悉情况人士报道,美国司法部正在对葛兰素史克在中国行贿行为进行调查。

  不过,针对“退出中国”的说法,更多的分析认为,这很可能只是葛兰素史克的谈判策略。一位药品公司高管说:“葛兰素史克在中国拥有众多工厂和8000名员工,不太可能一撤了之,葛兰素史克不是谷歌。”

  药企行贿不只存在于中国,在世界范围内,许多著名大型药企都曾因不同的行贿行为被处以巨额罚款。但是,近年来中国已成为跨国公司商业贿赂的重灾区。有媒体报道,在葛兰素史克之前,强生、西门子、辉瑞、礼来等跨国药企都曾卷入过在华涉嫌行贿的风波。这也充分暴露出我们的医药体制特别是在药品定价、销售等方面存在的严重问题。

  不管葛兰素史克是真的不堪重负准备退出中国,还是一种威胁和谈判手段,公安部门对这个大药企的严厉查处,充分体现了我们整顿药品市场、理顺药品定价机制的决心。行贿的药企应该严惩,但这只是第一步,更重要的是从根上对医疗体制进行改革,理顺药品定价机制,为药企创造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没有了行贿的土壤,通过行贿的方式来抢占市场份额的行为自然也就消失了。

  经济之声特约评论员、财经专栏作家叶檀对此发表评论。

  对于媒体报道“退出中国”的传闻,美国医药新闻网发表文章说,葛兰素史克公司发言人拒绝评论,称其为“个别报道”,表示该公司长期致力于中国市场。您怎么看?是真的有可能退出,还是只是一种谈判策略,目的是迫使中国方面降低罚款金额?

  叶檀:我想就是一个以退为进的做法,这是一个博弈的策略。对于葛兰素史克来说,中国市场一直是它生根的市场,而且中国市场未来的份额也将在它的全球比例中扩大。中国未来进入老龄化,保健、医疗这一块消费肯定会大幅上升,所以对于这家世界知名的药企来说要退出中国市场将是一个非常沉重的打击,它以前的成本都会成为沉默成本。

  但是在一种情况下它会退出,就是中国政府的处罚使得这家公司在全球面临全球性的罚款和处罚的时候,这将是这家公司的不可承受之重,比如说随着它在中国的受贿情况,那么美国、英国这些政府都会对它提起调查,然后是提起诉讼,而且会对它进行大规模的罚款,这样对于葛兰素史克来说,相当于后院起火,它最重要的利润来源遭到了动摇,这个时候它就只能退出。

  如果这只是葛兰素史克的一种谈判手段,这个手段有没有可能让我们的罚金因此而降低?

  叶檀:我想这个可能性不是太大。对于葛兰素史克,根据反垄断调查它的证据是非常充分的,所以要下调的可能性不是太大,但是我认为葛兰素史克可以通过这件事情来进行一个博弈,有可能它表面上支付了这么多的罚款,200亿,但是它后续有可能获得一些收益,这个都是博弈的手法。但是无论如何,通过对葛兰素史克的惩罚,中国政府显示了反垄断的决心,同时也体现出在中国的医药体制里,以药养医已经存在非常严重的问题,这些知名的药企都不可幸免,可以想象这个市场里水到底有多深,到底有多浑。

  很多企业认为,不贿赂就无法取得政府、医院和医生的支持,这个似乎成为了一个公认的道理。如果不贿赂就无法去争夺市场,那接下来改变以药养医,理顺药品的定价机制,这些都是未来医药体制改革重要的内容。医改已经进行了这么多年,可是为什么改到了现在,仍然难以把它从根上改变过来?

  叶檀:我觉得以药养医的改革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情,我们改革到现在为止还是没有改变以药养医的现状,而且还更加普遍,药品回扣在药品市场已经成为一个大家共同遵守的潜规则。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必须分开来,药就是药,医就是医,各自定价进入各自的市场。比如说如果是政府必须要保障的公立医院,政府必须足额拨款,而且在“医”这个方面,医疗诊断费根据不同的级别有必要进行调整,有的要提高,有的要降低。如果私立医院也允许“医”这一块放开,它可以自己养活自己。另外一方面就是“药”。只有药品市场独立出来,跟医院脱钩,药品市场才会有一个比较正确的定价体制,改变目前这样的方式。

  关于改革药品定价机制,7月中旬,发改委价格司医药处副处长朱德政透露了三点思路,包括:改革定价方法,改进以成本为基础的定价方法;改革单独定价政策,逐步缩小目前原始研发与仿制之间的价格差距;改革流通环节加价政策等。您觉得要解决药价虚高、杜绝商业贿赂,改革的关键点在哪里?

  叶檀:其实千条万条改革,到最后就是一条路,就是政府把政府的做起来,市场把市场的做好。我们现在政府没有做好,比如公立医院,政府拨款不够。另外一方面,药品市场,如果是原创药,它的研发风险非常高,当然是由市场定价,如果说市场定出了高价,政府没有必要去干涉。对于一般的仿制药,没有什么研发风险,这个时候尤其是医保药,政府可以考虑到公益性的一方面,但是首先尊重市场的定价规则,尊重市场的原创性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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