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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美关系:在“阳光之乡”互相打量

为了解决中美两国的问题,同时为了共同建立稳定的中美双边关系,习近平主席和奥巴马总统进行了会晤,并举行了为期一天半的“不打领带”的官方工作会议,讨论了一系列影响中美两国利益的双边、区域和全球问题。2013年7月10日,中美在华盛顿举行了第五轮年度战略经济对话、战略安全对话以及网络工作组首次会议。网络安全,尤其是网络盗窃成为一个备受关注和争执不断的话题,曾担任美国国家安全局(NSA)技术承包人的爱德华·斯诺登泄密事件使这一问题更富戏剧性。中国东海和南海的海上争端也是中美关系紧张的另一个焦点。随着中国国防部部长常万全访问中美国,中美双边军事关系成为一大亮点。

在安纳伯格庄园举行的举行的“不打领带”的会晤

习近平主席和奥巴马总统举行的官方工作会议不同寻常,主要表现在以下几方面:

第一、本次会晤并没有按照既定的日程安排,等到9月份在俄罗斯圣彼得堡召开的G20峰会才进行。本次会晤结束之后,美国国家安全顾问汤姆·多尼隆在接受媒体采访时称,美方认为如果将中美首脑会晤推迟到9月,将会出现“空白”。

第二、本次中美双方领导人会晤是非正式的国事访问。

第三、通常情况下,首脑会晤持续超过几个小时已属罕见,并且通常只集中于少数问题的讨论。习近平主席和奥巴马总统举行的官方工作会议却长达8个小时,并跨越两天的时间。并且,本次会晤极具战略意义,讨论的主题几乎涉及到中美关系的所有方面。

多尼隆曾将本次会晤描述为:“积极的,具有建设性的,涉及领域广泛,成果丰硕”。中国国务委员杨洁篪也指出:“本次会晤加深了中美双方相互理解和信任,在一系列问题上达成了重要共识……为中美双边关系的未来发展指明了道路,也制定了蓝图”。

但是,中方对本次会晤感到失望的是,奥巴马夫人没有参加会晤。奥巴马也表达了自己对中美关系的考虑。他认为,中方领导人正在努力参与国际体系,而不再是仅仅作为国际制度完全的接受者。但是,中国不能在不承担任何责任的情况下,享受全球主要经济体所能享受到的所有权利。如果中方在享受相应权利的同时,承担相应的国际责任,那么将成为美国的忠实伙伴国

第五轮中美战略经济对话

中美双方一致认为,今年的战略经济对话在安纳伯格庄园峰会的基础上进一步加深了双方的相互信任。

在经济方面,中美双方就共同推进双边投资协定(BIT)的进程达成共识。但是中国再次提出要在今年年底参加WTO政府采购协议的报价。美方工商业界、经济学家和学者们对于战略经济对话的成果表现的更加不满意。

在战略方面,双方在应对国际金融危机方面进行了密切协调与合作,并就朝核问题、伊核问题、南亚和中东局势等国际和地区热点问题以及能源安全、气候变化等全球性问题进行了有效磋商与协调。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不是“战略对话”与“战略经济对话”的简单叠加,这一新机制包括了更广泛的议题,表现出中美合作由双边议题向多边议题的转变。本次对话由部长级首次升格为内阁级,奥巴马政府更强调的所谓“负责任的利益攸关方”方面,中国承担的是“全球性责任”。中国美国是世界上两大具有“领导力”的力量,中美双方不仅在双边问题上要加强合作,更要在地区及全球问题上加强合作。因此,奥巴马政府将对话由部长级首次升格为内阁级,以体现出对对话的重视。

“网络间谍”威胁中美关系

在过去的几年内,奥巴马政府愈发担忧来自中国的网络间谍威胁。在2013年初,美国的高级政府官员在私下或公众场合都表达了这样的担心。在2013年6月,在习近平主席与奥巴马总统的元首会晤中,这一问题被美方提高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尽管美国注意的是对美国政府网站的黑客攻击和在军事冲突中应用网络威胁的可能性,但是其最大担忧的原因是所谓的中国政府和军方支持的团体为了窃取美国知识产权而进行的“网络间谍”行为。美国民间和政府接连抛出了针对中国“网络间谍”行为的报告。

2013年2月,美国网络安全公司Mandiant发布一份报告,指责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一个单位与140多家美国企业遭受的系统性攻击有关。中国政府驳斥了这一报告,指责这一说法毫无根据。2013年3月,奥巴马的国家安全顾问多尼隆高调宣传中国政府与网络安全问题有关,这是白宫官员第一次如此表述。多尼隆警告说,任何来自中国的黑客攻击都将严重损害中美关系,并指出为应对来自中国的网络威胁,奥巴马政府将敦促中国政府正视这一问题的紧迫性,调查来自中国的网络攻击黑客,并为建立针对网络攻击行为的规则和标准而构建建设性的双边对话。这三点被美国作为与北京建立网络威胁对话的基础。

基于Mandiant公司提供的证据,前美国驻华大使洪博培(Jon Huntsman)和奥巴马前国家情报主任Dennis Blair 3月21日抛出了一份报告,认为中国占据全球网络盗窃行为的50-80%,每年导致美国遭受大约3000亿美元的损失。美国国家安全局局长Keith Alexander表示,“网络盗窃是历史上国家财富的最大转移”。

2013年6月,就在万众瞩目的安纳伯格庄园中美元首峰会之前,英国《卫报》根据美国安全局前技术承包人爱德华·斯诺登提供信息披露了美国的电子监控活动。根据斯诺登所言,美国国家安全局监控美国公民的互联网活动、秘密收集电话记录,还包括针对中国及其他国家的目标的活动。中国的媒体对斯诺登事件反应强烈,指责美国持有双重标准。中国《新华日报》指出:“最近美国国家安全局的两个最高秘密监控项目的泄漏把美国网络自由旗手的形象击得粉碎,并且揭露了其网络威胁行为”。6月27日,中国国防部新闻发言人杨宇军指责美国滥用IT技术优势,同时“毫无根据的指责其他国家”,他说:“这说明,双重标准无益于网络空间的和平与安全”。

在《卫报》报道之后,斯诺登出现在香港寻求避难国家。香港政府由于不顾华盛顿关于引渡斯诺登的强烈要求,允许斯诺登6月23日前往俄罗斯。美国认为这是中国政府有意指使,认为这是对奥巴马政府的羞辱,宣称这与习近平主席宣布的寻求积极的、合作的双边关系的目标相悖。白宫发言人Jay Carney说的很直白,“我们认为中国使美中建立互信的努力遭遇了严重挫折。

当两国元首在安纳伯格庄园会晤时,奥巴马总统表示了他对于网络黑客从美国公司盗窃知识产权的关注。在白宫的记者招待会上,多尼隆说,奥巴马政府认为网络问题应该是“美中关于经济会谈的中心议题”,多尼隆说,奥巴马对习近平主席说,“如果这一问题不被解决,……这将成为经济关系中非常困难的问题,将制约两国关系潜力的全面发展”。但是中国则坚持,网络安全问题是一个多边问题而不是一个双边问题。在安纳伯格庄园两国元首会晤之后,中国国务委员杨洁篪对媒体称,中美面临共同挑战,网络安全不应成为中美互疑和摩擦的源头,而应是双方合作的一个中心。

奥巴马在查理·罗斯秀(The Charlie Rose Show)中说知识产权盗窃类似于“与中国政府或军方有直接关联的黑客,闯入苹果电脑公司的系统去获取该公司最新产品的设计图”。他把这种行为叫做“偷窃”,并说美国不能容许这种行为。

7月,奥巴马在华盛顿白宫会见出席第五轮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的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特别代表、国务院副总理汪洋和国务委员杨洁篪时,奥巴马就中国对斯诺登案的处理手法表达了失望。在中美对话后举行的联合记者会上,美国助理副国务卿伯恩斯(William Burns)说:“在过去的两天内,我们清楚的表示,中国的处理与此前中美领导人庄园会晤达成的"紧密合作"精神或与中美建立新型关系的努力不符”。对此,杨洁篪回应称,香港不拘捕斯诺登的做法无可挑剔。

在第五轮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前两天,第一个中美双边网络工作小组于7月8号首次进行对话,由双方文职官员和军方官员同时参加。根据美方主席、国务院网络问题协调员佩因特(Christopher Painter)说,参会人员进行了富有建设性的讨论,交换了看法,提出对网络空间建立透明的和国际化规则的倡议。美国国务院还说,双方正在为增加两国计算机应急小组(Computer Emergency Readiness Teams(CERT))之间的协调和合作而努力。

海洋争端既是热点又是难点

美国中国的官员在6-8月就中国东海和南海上问题释放了清楚的信号。6月,在新家坡举行的“香格里拉对话”(亚洲安全会议)上,美国国防部长查克•哈格尔(Chuck Hagel)呼吁主权宣称各方保持克制,采用和平的方法解决争端,并呼吁中国和东盟国家建立危机热线解决海洋冲突。一周以后,习近平主席和奥巴马就海洋争端问题交换了意见。6月底,被奥巴马总统提名为东亚事务首席外交官的拉塞尔(Danny Russel)说,“无法接受”中国提出的仅与其他主权宣称国展开双边协商的做法,他说“美国站在我们的盟友一边”,他还说,他将在其职权范围内尽一切努力为南中国海和东中国海的领土争端“降温”,推动用外交手段解决包括中国在内的国家对该地区的主权诉求。

7月1日,美国国务卿约翰·克里(John Kerry)在于文莱召开东盟地区论坛(ASEAN Regional Forum,ARF)期间,呼吁各方停止高压或任何挑衅性行为来宣示对中国南海的主权,他重申了他的前任希拉里三年前在东盟地区论坛上传递的信息。他说,维护和平与稳定、尊重国际法、畅通合法的贸易和南海航行自由,这些都符合美国的国家利益。克里呼吁,为管理好南海争端,东盟应该尽快和中国制定南海行为准则。克里与中国外交部长王毅举行了会谈。双方就叙朝鲜,南海等问题进行了讨论。在谈及朝鲜问题时,克里希望中国发挥其影响力,敦促朝鲜尊重它在六方会谈时做出的无核化宣言,在谈及中国南海争端时,王毅说中方希望合作,但个别国家却在拖后腿,还在搞对抗。

中国外交部部长助理郑泽光在第五轮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前的吹风会上说,中国希望美国采取积极措施降低这一地区的由领土争端导致的紧张,对于中国南海问题,郑泽光敦促美国“对这一问题的正确解决作出更多的贡献”,对于中国东海问题,郑泽光敦促美国“释放正确的而不是错误的信号,来帮助缓解紧张局势”。

7月18日,美国副总统拜登在乔治·华盛顿大学的一次演讲中强调了海上争端问题。他说,所有的国家都应该明白确立普遍可接受的国际行为标准的规范是什么,“那意味着没有恫吓,没有胁迫,没有侵略,各方致力于降低出错和误判的风险,”他督促中国和东盟国家尽快行动,就南海行为准则达成协议,订定规则来处理各项争议。

美国参议院7月29日通过一项没决议案,重申美强烈支持和平解决亚太海域领土、主权和司法争议,谴责在中国南海、东海武力解决领土争端。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在答记者问时说,中方对此表示强烈反对,由美国会少数议员提出的上述决议案罔顾历史和事实,无理指责中方。

7月底在中央政治局学习研讨会上,习近平主席就中国目前的海上领土纠纷问题强硬指出,决不放弃合法权利和利益,尤其是国家的核心利益,同时他又重申了邓小平同志解决海上争端的指导方针,“主权属我、搁置争议、共同开发”,释放了温和的信号。

中国国防部长常万全在8月中旬访美时与美国国防部长哈格尔会谈后的新闻发布会上,坚持说,中国寻求在这一地区通过“对话和谈判”解决领土(领海)争议,但是,任何人都不要幻想中国会拿核心利益作交易。他警告说不要低估了中国捍卫国家主权和海上权益的决心。

8月底,美国国防部长哈格尔在马来西亚国防部演讲时说,美国被包括中国南海在内的日益增长的海上争端导致的紧张所困扰,他呼吁各方保持克制,和平解决争端。哈格尔重申了美国支持就南海行为准则达成协议,订定规则来处理各项争议。在文莱举行的东盟防长会议中,哈格尔说,在这一地区宣示海洋主权的行为的“增加了对抗的风险,削弱了地区稳定和民主希望”。

中国国防部长访问美国

在访问华盛顿之前,中国国防部长常万全访问了美军太平洋及北方司令部和北美太空防御司令部。在华盛顿,常万全会晤了美国防长哈格尔、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邓普西和美国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赖斯。双方会议的中心是如何促进中美军事关系以及地区和全球安全问题。

在联合记者招待会上,哈格尔重申美国承诺建设积极、建设性的对话关系,这一关系对保持亚太稳定与安全的重要性,强调保持持续、实质性的两军关系是强劲两国关系的重要支柱。哈格尔还称,美国欢迎并支持一个帮助解决地区和全球问题的繁荣和负责任的中国的崛起。

常万全部长阐述了五项共识:

其一、认真落实两国元首在安内伯格庄园会晤时达成的重要共识,共同致力于加强两军关系。

其二、继续加强两军高层互访,深化两军之间的磋商与对话,不断增进彼此互信。

其三、在亚太多边安全对话机制框架下加强协调和合作。

其四、进一步加强在人道主义救援减灾、反恐、反海盗、维和领域的交流与合作。

第五、与国际社会一起,加强沟通、协调与合作,保持世界战略平衡和稳定。

在会谈中,常万全部长说,习近平主席在两国元首6月安纳伯格庄园峰会时曾提出的军事互动建议,第一是建立军事行动相互通报机制,第二是磋商有关中美海空军事安全行为准则问题。哈格尔强调,在常万全部长访问五角大楼当天,作为建立中美海空军事安全行为准则的途径,美中海上军事安全磋商机制也在夏威夷举行小组会谈。

常万全部长访问五角大楼的周末,中美两国海军在亚丁湾举行第二次反海盗演习。今年11月,两军将在夏威夷举行人道主义援助和救援减灾首次实兵演习,今年晚些时候,将就非传统安全任务的后勤保障问题开展探讨。双方还同意建立一种交换机制,负责解放军战略规划和J5战略计划的联合工作。双方还宣布了今年和明年两国一系列的军方高层互访计划

中国国防部外事办公室主任关友飞通报,美国同意成立工作组探讨解决阻碍中美关系的问题,包括对台军售问题。五角大楼的发言人随即否认了这一说法,但是他说,“我认为中美双方同意成立工作组探讨双方共同关心的问题”,包括预防犯罪,特别是武器扩散、海盗和网上犯罪,“但是我没有听说就对台军售问题成立了专门的工作组”。常万全部长正告哈格尔,停止对台军售将有助于降低台湾海鲜战争的风险。哈格尔则坚持说,美国对台军售意图是保持台湾自卫的信心。关友飞还披露说,习近平主席向奥巴马总统承诺,一旦美国停止对台军售,中国将调整对台兵力部署。美国国务院发言人称,华盛顿将继续在《与台湾关系法案》下履行对台湾防卫的承诺。

对2013年剩余时间的展望

在未来的时间内,中美还将展开积极的交流和会晤。奥巴马总统在9月5号-6号在俄罗斯圣彼得堡举行的G20峰会期间会晤习近平主席。中国外交部长王毅将率团出席9月17号在纽约举行的第68届联合国大会并访问华盛顿。美国副总统拜登将于10月左右访问中国、日本和韩国等。习近平主席与奥巴马总统可能与10月7-8号在印尼巴厘岛举行的APEC领导人峰会期间进行第二次会晤。李克强总理和奥巴马总统将出席10月10号在文莱举行的第八届东亚峰会,这是两国高层会晤的又一次机会。

在工作层面上,9月,美国对朝政策特别代表戴维斯相继访问北京、首尔和东京,以磋商对朝鲜的政策。被任命为美国国务院亚太助理国务卿的罗索(Danny Russel)9月进行了首次东北亚之行;中国美国官员在北京进行了第14次年度防务磋商会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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