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21世纪,随着对城市发展规律认识的逐渐深刻,经济全球化对各国城市发展影响的日渐深入,城市之间竞争的升级,以及全球资源环境等约束压力的加大,很多大城市、新兴的科技城市都主动根据世界科技进步的发展方向、产业发展的未来走向,以及城市自身发展中出现的问题和矛盾,来积极主动地推进城市的转型,以制度创新来加快城市产业升级和城市转型发展的步伐。
国际模式提供转型范本
从世界范围内的现代城市转型发展实践梳理中,可将现代城市的转型方式及推进路径分为四种类型:“产业链延伸型”、“整体转换型”、“混合发展型”以及“特色引领型”。
“产业链延伸型”是指城市在转型过程中,利用原有产业优势,通过技术进步及产业改造,从深度和广度上对原来的产业进行上下游的延伸,扩展原有产业链,增加产品的加工深度,提高资源的附加值,进而优化产业结构,提升产业的核心竞争优势。这种转型模式的优点是在转型的初期能够充分发挥本地原有的产业优势,加上下游产业在生产、管理和技术方面具有明显的相关性,实施转型的难度较小。随着产业链的延伸,大量相关联的企业在一定空间内聚集所带来的专业化生产、低运输成本、低交易费用、便捷的沟通和配套服务将导致聚集经济,并提高要素配置效率。但该模式的最大问题是容易陷入“路径依赖”,因为原来的利益群体会因为既得利益,阻碍技术创新和商业模式创新,所谓的转型只不过是延长原来阶段性的生命周期,在制度性的变迁上难以体现出来。美国的休斯敦是此种类型的典型代表。
“整体转换型”模式,大多为资源枯竭型城市所选,即在转型起步时就基本脱离了原有的发展资源和发展模式,实行资源转换,培育和发展新的替代产业。德国的鲁尔、美国的匹兹堡、法国的洛林等是其典型代表。这种转型模式,城市转型所建立的新产业体系由于与原有产业之间的关联性不强,新产业发展的基础较弱,能否成功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产业选择的正确性以及产业发展战略的有效推动,因此代价和难度都很大,往往要经过长达30年的转型周期,由此带来的转型阵痛会伴随着经济衰退、失业人口比例高和人口大量流失等现象。美国的匹兹堡,在20世纪70年代因美国经济结构转型造成大量重工业企业倒闭。随后,匹兹堡出台了一系列战略计划,消除烟雾污染、改善环境、全面实施城市更新计划、颁布烟雾控制法令等,在使城市污染状况得到有效控制的基础上,大力发展高新技术产业、教育医疗和文化创意产业,吸引了众多研发机构。这种转型模式,即使在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如果没有政府力量的介入,特别是政府的战略性规划和政策引导,一般难以完成。
“混合发展型”亦称多元发展型,集以上两种类型之长,在转型初期会以产业链的延伸发展为主,随着加工业的不断发展、城市功能的逐步完善以及新兴产业的不断发展,逐渐实现产业的整体转型与升级。发达国家的很多城市都采取了这样的转型模式,美国的纽约、芝加哥等城市是其代表者,通过产业链的延伸,推动产业的整体转型与升级,构建了服务经济体系,成功地由制造业城市转变为世界服务业的中心城市,城市的竞争实力也在转型的同时得到了进一步提升。
“特色引领型”模式,是在20世纪80年代之后,基于信息革命和全球生产网络而受到广泛关注的,是知识经济时代特有的创新引领城市发展的新路径。这批城市多为发展中国家和新兴市场国家的新崛起者,没有较为厚重的产业转型包袱,在得到国家和区域的创新战略引导后,新兴产业发展的起点很高、速度很快,在全球市场的份额比较高,尽管没有纽约、伦敦这类顶级城市对全球经济的控制能力,但在某一个领域、某一个行业是引领者或主导者,在多层次的全球生产网络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经济全球化和城市国际化的两大趋势,使20世纪90年代后全球范围内不同区域的经济联系加强,基于垂直分工的新的全球生产网络日益成熟,新崛起的高科技城市也可以直接进入世界城市体系之中,如中国深圳、台湾新竹、韩国大田和印度班加罗尔等,都是在短时间内实现产业的持续升级,不断凸现自身的国际竞争力。
城市经济转型是一个系统演进的过程,有较长的时间周期,在这一过程中,有的获得了成功,有的却失败了。虽然不同城市成败与否有不同的原因,但有一点是共同的,那就是对战略转型点的把握是否得当,往往决定了城市转型的命运。转型的路径可以继续摸索,不断纠错,但战略转型点一旦错失,就很难再有重得的机会。
从现阶段来看,国际金融危机之后,世界范围内的城市转型行动正在寻找新的方向和推进路径,而在全球经济再平衡的过程中,以中国为代表的发展中国家的城市,将迎来在全球城市体系中提升地位的好时机,如何在新一轮的经济全球化进程中,根据自身所处的发展阶段和产业基础,充分把握战略转型点,探索出适应性的经济转型与城市转型路径,无疑更有实践的导向作用。
在经济全球化的进程中,城市之间的竞争,已经不仅仅是传统资源禀赋和经济实力的比拼,而是体现在城市的治理方式,特别是制度创新的引领上面。主动转型,把握先机,就有可能获得持续的发展生机。墨守成规,被动适应,就会逐步失去竞争力甚至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