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拉克与黎凡特伊斯兰国”这个极端组织,让伊拉克重燃战火,且成为马利基政府的大患。这个组织占据着重要城市摩苏尔,并逼近至伊拉克首都巴格达60公里处,虽然,另一个重要城市提克里克被政府军夺回,但伊拉克政府军的士气极度糟糕。一位伊拉克官员认为,3万政府军遭遇800叛军,竟然落荒而逃。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马利基政府依然一团散沙。伊拉克议会因为逊尼派和库尔德议员缺席,而无法召开。仓惶无助之下,马利基向美国求助,希望美国派空军支援对叛军予以空袭。
观察家认为,美国面临着2003年美国发动伊拉克战争以来的最大挑战。也使奥巴马政府的伊拉克撤军充满讽刺。奥巴马政府极力要丢掉伊拉克这个负担,却成难以摆脱的烫手山芋。面临中期选举的奥巴马,不得不将目光投向伊拉克,甚至考虑以“所有选项”来帮助伊拉克领导人。
在伊美国军人尚有3000余名,负责美驻伊使馆安全。从奥巴马表态和以往的美军教训看,美国恐怕不会派出地面部队,可能采取军机空袭的方式。这既可减少美国大兵伤亡,减少国内舆论压力,也是美国的强项和更为保险的手段。
不管奥巴马采取何种方式介入伊拉克内战,都是对其伊拉克撤军政策的颠覆。在共和党看来,这足以证明奥巴马伊拉克撤军政策的失败,恰好给予共和党杯葛和攻击奥巴马政府的口实。而且,若奥巴马“2.0版”的伊拉克军事干涉,难以取得预期效果,美国将再陷伊拉克泥淖。美国政媒和民间,将会调转枪口,从不堪回首的“1.0版”的小布什批判转向针对奥巴马的口诛笔伐。
兵贵神速。奥巴马要军事介入,亟需表现出决断力。否则,“伊拉克与黎凡特伊斯兰国”极有可能攻下巴格达。从“伊拉克与黎凡特伊斯兰国”的最新声明看,极端组织的目标就是巴格达,称“战斗将在巴格达打响”。晚一步介入,不仅是伊拉克的灾难,也是美国的重大挫折,甚至全球都深受其害。
对美国而言,将宣告美国两任政府民主化改造伊拉克的彻底失败。关键是,美国领导力和公信力在中东和全球颜面尽失。此外就是全球油价攀升,对尚在恢复阶段的全球经济不啻新的打击。这个逊尼派极端组织,也可能会培养出更多的本-拉登,在美国、欧洲和全球制造恐怖主义事端。
所谓“伊拉克与黎凡特伊斯兰国”的崛起,不仅让美国而且也让世界大吃一惊。一个缺乏后援军力(军备潜力只有万名)的极端宗教组织,何以有如此之强的攻城略地能力?这不能不从中东的宗教生态说起。伊斯兰教,在中东形成分野的逊尼派和什叶派,伊朗、叙利亚、黎巴嫩等少数中东国家为什叶派,包括沙特在内的其他国家为逊尼派。在伊拉克,萨达姆时代的统治虽然充满争议,但很好地协调了各派利益并使整个国家世俗色彩较为浓厚。基于此,美国在“两伊”战争时,和伊拉克站在统一阵线。
复杂的是,在美国的中东战略中,美国和逊尼派国家关系良好,和什叶派的伊朗、叙利亚是仇雠关系。但吊诡的是,和美国为敌的“基地组织”领导人奥萨马·本拉登却是逊尼派。而且美国反动伊拉克战争扶植起来的马利基政府则属于什叶派。马利基政府和美国在中东最大敌人伊朗的关系又很好。
这场伊拉克内乱,呈现出眼花缭乱的复杂生态。在美国还未出兵助力伊拉克政府之时,伊朗已经决定派兵助其什叶派邻国平叛。因而,在伊拉克极有可能出现美国和伊朗这对敌人并肩作战的情况。由此亦知,叛军组织,则得到了美国中东盟友沙特等逊尼派国家的支持。伊拉克内战,其实是什叶派和逊尼派争夺势力范围的宗教战争。当然,伊拉克的库尔德人也趁火打劫。
而这,更让美国尴尬万端。帮助马利基政府平叛,是美国道义责任,却在客观上扶植了伊朗的势力。美国的两难,也说明美国的中东战略紊乱失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