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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经济奇迹的唯一致命伤——全球能源大洗牌之中国篇

影响全球能源格局的北美页岩(油)气革命发生后,如果说美国对中东能源供应的依赖减少,亚洲和中国对其的依赖则在加强。

例如,2010年,中国进口1,350亿美元的原油,接近所有货品与服务进口总值的9%。2012年,这一数字增长63%,达到2,200亿美元,接近进口总值的11%。为了维持经济增长,中国需要确保能源安全,即保证拥有充足、多样化、稳定和价格合理的供应。所以,中国要想维持既得利益,就必须维护中东的稳定以及保护马六甲海峡。

1992年,中国成为石油净进口国,并在此后开始采取“走出去”的能源政策。国内供应增长停滞不前,管道输送的经济效益低下,中国别无他法,惟有寻求新的海外供应,于是中东成为中国主要的石油进口来源地。如今,中国超过一半的原油进口来自中东。

尽管中国努力使石油供应来源多样化,但短时间内不大可能减少对中东的依赖:美国能源信息署表示,中东向中国的石油出口预计将从2011年的290万桶/天增至2035年的670万桶/天,占中国原油进口的54%。中国对中东和北美能源供应的依赖,就要求保持区域性稳定和确立稳定的贸易合作伙伴关系。

尽管海湾合作委员会相对稳定,但自阿拉伯之春开始以来,中东地区经历了国内时局动荡、革命和内战等重大变故。除沙特阿拉伯和科威特外,中国在中东地区的所有主要原油供应国的政局都不稳定。而俄罗斯新建的东西伯利亚-太平洋石油管道会否成为中国新的重要稳定石油供应来源尚待分晓。

如果能源是中国经济奇迹的唯一致命伤,中国是否会选择更直接地参与中东的政治、经济甚至军事事务?一些人认为这种可能性极小,因为不干涉别国内政是中国最重要的外交政策原则。

中国该如何应对西方制裁伊朗

西方支持对伊朗的制裁已成为中国处理中东事务的决定性考验。2012年初,美国进一步扩大了对伊朗的制裁,包括对所有伊朗金融机构的石油行业交易实施制裁。欧盟亦针对石油和金融交易,以及向伊朗伊朗人拥有的公司提供保险(对促进海运出口至关重要)实施了制裁。不遵守西方支持的制裁的国家将受到二级制裁。

这使亚洲的许多石油进口国家,尤其是中国陷入困境,因为中国伊朗石油出口的最大消费国(22%) ,其严重依赖伊朗的汽油。

如果中国希望在中东更加自信,现在是留下第一印象的良机。中国伊朗涉及的利益很大:中国的国家石油公司(NOC)已经在伊朗的石油行业做出了多项重大投资,包括中石化斥资20亿美元投资亚达瓦兰油田、中海油斥资160亿美元投资北帕尔斯天然气田,以及中国石油分别斥资17.5亿美元和47亿美元投资北阿扎代甘油田和南帕尔斯天然气田。

此外,美国对中国实施二级制裁困难重重,因为中国是美国政府债券的最大外国持有者,更不必说两国之间深入的贸易与金融关系。最终,对伊朗相关制裁的不妥协态度已变得司空见惯。美国近三十年来对伊朗实施严格措施的努力,往往以令人失望的结果收场,就连美国最亲密的盟友也对此置若罔闻。

在这种情况下,中国并没有完全抵制制裁,而是提出反对并将其伊朗进口减少20%。由于从俄罗斯、伊拉克和其他国家获得了替代进口量,中国伊朗进口从2011年超过550,000桶/天下降至2012年的450,000桶/天左右。尽管有迹象表明中国伊朗原油进口的削减有所降低,但其对新制裁的默认态度说明中国正更巧妙地在该地区的危机中寻找发展方向,以确保源源不断地获得能源供应,而不是寻求在该地区获得更决断的地位。

中国海军该巡航马六甲海峡吗

为避免更深入地纠缠于中东事务,中国做出了战略性的选择,默默地收获以美国为首的国际体系的福利。只要受美国军事力量保护的国际石油市场可以持续为中国提供所需的能源,中国就没有动机在国际能源事务中发挥主导性作用。

中国可能选择在另一个能源安全重要地区大展拳脚:马六甲海峡,该海峡也是日本和韩国商船的重要海上航道。中国逾80%的原油进口通过海上运输,这使得中国经济极易受海上贸易中断的影响,尤其是马六甲海峡贸易。马六甲海峡每天约有1,500万桶原油通过,其中超过三分之一运往中国

一位中国安全专家评论道:“谁控制了马六甲海峡,谁就能有效地控制中国的战略能源通道,并随时威胁中国的能源安全。”这使得部分人推测中国可能培养大洋海军自己管辖该海峡。

然而,就算是一支小型的中国舰队在该海峡巡逻都能引起地区的邻国担忧,尤其是能源安全同样倚赖于该海峡的日本。2014年初,由两艘驱逐舰和一艘两栖登陆艇组成的小型舰队在南中国海进行的为期三周的航行,对与中国在海洋和岛屿领土上有冲突争议的国家提出了警告。

中国的邻国看来,中国海军频频出现非但不能确保通过马六甲海峡运输货物的安全和稳定,而更可能破坏地区贸易往来的稳定。有鉴于此,让美国海军持续巡逻被认为是更好的选择。

学习美国好榜样

如果自我管理马六甲海峡和更深入地纠缠于中东的强权政治并非加强中国能源安全的可行选择,那么什么才是可行选择?答案可能是国内生产。中国正试图通过效仿美国,在国内采用新的页岩气生产技术振兴本国的石油与天然气行业。

2010年以来,中国已对北美能源复兴投资了450亿美元,或超过三分之一的能源相关并购活动。 中国在北美的投资史无前例,当2008年各大报纸头条争相报道美国的页岩气革命后,中国便开始大力投资北美。90%以上的相关投资属于致密油、页岩气和油砂等非常规资源投资,这实属意料中事。这些收购、股权和合资的主要目的是为了使中国公司掌握增加自己国内产量的技术和“专业知识”。

毕竟,如果美国通过科技创新和国内应用摆脱对中东石油的倚赖,而非通过其外交或军事智慧,那么中国为何不效仿?如果中国可以提高国内产量,那么中国的能源安全前景将好得多。相比在能源地缘政治、资源国家主义、军事援助和干预的黑暗世界中愈陷愈深,这种选择的吸引力大得多。中国石油国际事业有限公司总经理薄启亮表示:“通过艰苦的努力和坚定不移的态度,我们将从‘走出去’到‘走上去’的战略中实现历史性的飞跃。”

国际上,尤其是私有财产权有限的地区能否复制北美页岩气革命的成功,尚有讨论的余地。但是,中国肯定会进行尝试,因为其他选择不具有吸引力。

本文摘自德勤2014油气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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