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行政分支——欧盟委员会内部的最终配置的完成,欧盟也完成了人事交替。整个过程从5月底的欧盟议会选举后开始,总共进行了近四个月,最终结果免不了经过了一系列妥协——对于由28个脾气火爆的民族国家组成的欧盟来说,这并不出人意料。
事实上,欧盟机构的正常运行需要让所有重要选区(左翼和右翼、东欧和西欧,等等)都不会感到自己被排挤。而新的欧盟委员会看起来相当强大,在其28个委员中,有超过20人曾经是总理、副总理或部长级的人物。这些在曾在国内位居要职的人认为,担任布鲁塞尔的职位是值得的。
但大部分关注都集中在欧盟的三个顶级职位上:欧盟委员会主席、欧洲理事会主席以及对外事务高级代表。
欧盟委员会新主席——让-克劳德·容克(Jean-Claude Juncker)是第一位凭借其所在派系在欧洲议会选举中的强劲表现而问鼎这一宝座的人。作为老练的布鲁塞尔内部人士,他不是能发动群众的人。弹有时这也是一种优势。内部人士最清楚如何协调互相冲突的利益、如何让制度再次运转起来,容克驾轻就熟地给各委员分配任务就证明了这一点。
选择欧洲理事会主席需要长时间的讨价还价,最终的人选是波兰总理唐纳德·塔斯克(Donald Tusk)。但是,尽管塔斯克现在位高权重,但欧洲理事会主席并不能决定任何事情。欧洲理事会主席的主要职责是主持欧盟成员国领导人会议,而任职者的影响力取决于他指定日称、促进妥协的能力。
前任主席、钱比利时首相赫尔曼·范龙佩(Herman van Rompuy)拥有处理本国派系联盟的经验,在需要说服国家领导人就欧元危机做出决定时,这一经验派上了大用场。塔斯克也需要在面临现今欧洲新挑战时完成类似的任务,包括俄罗斯队乌克兰的进犯、中东恐怖主义和内部经济停止等。
欧盟的最紧迫挑战来自俄罗斯,塔斯克必须调和各国的决定,有的国家(包括他的祖国)感受到来自俄罗斯的紧迫威胁,而有的国家与俄罗斯有着密切的经济关系,欧洲的安全不是它们的近忧。在经济方面,他必须让充分就业的德国的当务之急与仍在衰退和大量失业中苦苦挣扎的希腊和意大利的当务之急协调起来。而正如他爽快承认的,能够与理事会委员(大部分说英语)直接对话也许才是当下最大的挑战。
任命意大利外交部长费得利卡·莫格里尼(Federica Mogherini)为欧盟对外事务和安全政策高级代表受到了广泛的质疑,因为她在对外政策方面经验十分有限。但是,自8月乌克兰遭遇事实侵略以来,她的政府已经改变了对俄立场,她也成功地让许多批评者认为她十分清楚欧洲所面临的问题(比如,她的大学毕业论文就是关于伊斯兰政治的)。
但她有领导能力吗?欧洲外交机构欧洲对外行动局(European External Action Service,EEAS)是一个巨大的官僚机构,要想让它具有效率,就必须进行很好的管理。此外,尽管EEAS主管被称为“欧盟首席外交官”,但莫格里尼应该被视为首席执行官,重要决定由成员国领导人在欧洲理事会开会时做出。因此,缺少管经验是她的重要劣势,她需要一个强大的团队支持她。
但任命莫格里尼至少有一点令人振奋,尽管这个振奋点不太明显:欧洲央行行长马里奥·德拉吉(Mario Draghi)也是意大利人,这是一个有利因素。这意味着欧洲央行行长不属于根据国籍分配的职位行列,德拉吉的国籍没有被认为影响了他的任何决定。
欧盟机构领导人要想青史留名,就必须具有政治开拓精神。他们的决策力是饱受局限。但他们常常可以影响选择,引导联盟推进欧洲一体化的现有边界。欧盟最顶级的三个职位(容克、塔斯克和莫格里尼)在这方面都没有历史成绩。显然,各国领导人也喜欢这样的安排。
因此,任命过程中最令人警醒的信息是,成员国领导人不会接受任何可能打破现状、推进一体化的人选。《罗马条约》(Treaty of Rome)中所规划的“日益紧密的联盟”将不会有什么进展。这对于英国人或其他害怕被布鲁塞尔主宰的人来说是个好消息,但对于希望欧洲克服经济停滞、人口下降等困难,成为重要全球行动方的人来说,这令人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