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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克尔:佐科执政100天

印度尼西亚总统佐科执政首100天的最大挑战,是巩固他的权力。在总统选举中胜出,并没有赋予他不受约束的授权。他是由前总统美加华蒂(Megawati Soekarnoputri)领导的政党提名参选的,也因此受制于她。佐科的内阁人选,在很大程度上,受到美加华蒂和联盟里一些较小利益相关者的左右。

每个人都认为,佐科在改革的道路上,将面对国会里强大反对党势力的诸多阻挠。事实上,主要的问题却是来自他自身的政党。

佐科如何处理这个问题,和对他这三个月施政成败的评价,凸显了他的领导作风。另外,这也意味着人们应该调整期望,同时抱更谨慎态度。

佐科上任后的头几个星期,在国会里受到反对党猛攻,他的反应却是泰然自若。接着,他在去年底果断地取消燃油津贴。这些都让支持者感到鼓舞。但到目前为止,对他权力最大的考验,是委任布迪(Budi Gunawan)出任全国警察总长所面对的挑战。

观察家认为,布迪是美加华蒂前亲信,也因此是她的人选,同时是她对佐科突然委任曾担任印尼特种部队司令的卢胡特(Luhut Panjaitan)为总统顾问的反应。

佐科还在中爪哇经营家具生意时,便同卢胡特建立良好关系。因此,在政治上,卢胡特可以说是他最亲密的伙伴和朋友。卢胡特的任命被认为是要抗衡对总统佐科的制约。

印尼肃贪委员会指布迪为贪污嫌犯时,他的提名引起了抗议。知情人士猜测,这是佐科让美加华蒂的人选被否定的手段,虽然布迪在总统选举期间也为佐科出了不少力。

无论如何,佐科的行动引起了支持者的关注。他们批评总统藐视肃贪委员会。僵局维持了一个星期后,佐科宣布延后布迪的任命。

佐科执政首三个月期间的另一重点,是决心实行坚定的海洋政策,以履行保护印尼海域鱼产,阻止外国船只的猖獗非法捕鱼活动的诺言。印尼当局抓扣和击沉来自泰国和越南的船只。印尼过去也曾经这样做,但这一次立场的强硬却引人注目。

印尼政府的挑战,是当领导层往往把问题看得过于简单,并更加关注国内事务时,如何处理错综复杂的区域和国际课题。

佐科明确表示,他不会像前任总统一样积极参与国际会议。

然而,专注国内事务,不表示印尼不可以展现对区域和更广大地区来说非常重要的价值观和责任。印尼坚定的海洋政策可以是以规则为基础的,这可以帮助亚细安其他成员国说服中国在南中国海遵守国际法。

很明显的,佐科不会像前总统尤多约诺一样不时出国。这意味着他必须委任有效的发言人和代表,来传达他对重大课题如民主、气候变化和遵守国际法等的立场。印尼不乏可以胜任的前官员和外交官。

在国内,佐科对人权问题没有及时做出反应,让其阵营内的许多自由主义者感到失望。上个月,巴布亚省有五名平民被枪杀,佐科却在两个星期后才宣布成立调查小组。

军队恢复扮演刺激乡村发展的角色,和政府准备大幅增加军事预算,也引起了一些异议。

另外,佐科毫不犹豫地拒绝赦免五名外国毒贩,也掀起外交风波。他们已经在1月19日被处死。

我们可以看到,佐科倾向于谨慎和保守的决策。这就像回到前总统苏哈多权力处于高峰的1980年代的政治作风。和苏哈多一样,佐科深谙爪哇文化的智慧。我们可以预测,佐科会仔细斟酌才采取行动,并尽量从背后推动。这是苏哈多常说的——靠后站提供道德领导。

过去三个月的一些发展造成了一些困惑,也引起了一些关注。委任被指贪污的布迪为警察总长,损害了佐科清廉的形象;亲信被认为在保安课题上具保守思维也破坏了人民公仆的形象。

若佐科竞选时期的直接和明确作风,被爪哇式的隐晦政治皮影戏取代,就真要让人感到遗憾了。

注:

原刊澳大利亚国立大学亚太学院网站New Mandala(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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