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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联储货币紧缩会不会搞垮新兴市场?

随着被外界广为期待和猜测的美联储在美启动短期利率上调的日子越来越近,很多人都无法确定新兴市场经济将受到哪些冲击。 事实上,这个问题的提出始于2013年5月,时任美联储主席伯南克公开宣布将在当年晚些时候“收紧”量化宽松政策。该声明使美长期利率攀升,并导致资金流出新兴市场。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总裁克里斯蒂娜·拉加德提醒我们这种担忧已经不是第一次,比方说在1982和1994年,当时美联储货币政策收紧导致发展中国家陷入金融危机。如果美联储今年决定加息,哪些新兴经济体最容易受到资本流出的打击?

新兴市场无疑对全球市场波动极为敏感,这当中不仅包括美国的利率变化,还包括波动指数等其他金融风险。美国低利率所带来的充足现金流往往能稳定全球金融市场,但一旦条件逆转却会导致资金流突然枯竭。

到20世纪90年代东亚和其他国家货币危机结束,新兴市场国家政府已经记取了某些重要教训。其中的五项改革尤为有效:放开汇率、增持外汇、控制顺周期财政政策、巩固经常账户和减少以美元及其他外币计价的借债。

很多发展中国家都积极推行上述合理措施。2008-2009年全球金融危机考验了他们选择的正确性。推行了上述改革的国家平均而言没有受到那么强的冲击。那些未进行改革的国家,特别是地处中欧及欧洲边缘的中等收入国家却往往沦为重灾区。

尤其在2001年后,许多发展中国家成功走出了利用资金流入赞助大规模财政及经常项目赤字的历史格局。正因为减少负债、增加储备,2003-2007年的繁荣期改善了发展中国家的信誉。到2008年,他们已经强大到可以用扩大财政赤字缓解2009年经济衰退来破解金融危机。除改革明星智利外,博茨瓦纳、中国、哥斯达黎加、马来西亚、菲律宾和韩国也都避免了采取顺周期的财政措施。

不幸的是,政策倒退正危及“摆脱”顺周期操作的历史进程。巴西等国并未利用2010到2014年这段时间强化预算,因此现在正在落入困难的境地。有些国家利用资本再次流入的机遇扩大经常账户的赤字规模。上述赤字加之通胀率高企,使巴西、土耳其、南非等脆弱五国在2013年伯南克宣布加息预期时受到最沉重的打击。印度和印尼也同样如此,但他们从那以后就开始朝正确的方向前进(这在很大程度上应该感谢新一届政府的努力)。

此外还有委内瑞拉、阿根廷和俄罗斯等从未走上改革道路的经济体。他们暂时为出口商品价格强势所救,但商品价格强势已经在去年成为历史。

以美元和其他外币计价的债务也构成了不那么明显的威胁。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危机具有毁灭性,因为身负美元债务的经济体往往特别容易受到贬值冲击。这导致美元债务和往往以当地货币计价的收入形成“货币错配”。当美元兑比索或印尼盾的汇价翻番,原本有偿付能力的银行和企业再也无力偿还其美元负债。由于不良资产负债表影响,贬值的结果带来紧缩,并由此导致严重的经济衰退。

截止世纪之交,随着汇率波动凸显货币错配风险,多数新兴市场借款人已经吸取了教训。当国际投资者2003年再次上门推销贷款时,很多新兴经济体都谢绝借款采取美元或其他外汇形式。相反,他们关注那些采取直接投资、股权或以本币形式计价的债务。

2008-2009年新兴市场货币贬值时错配问题没那么严重是新兴国家日子好过的合理解释。但也存在匈牙利这样的特例,那里的房主愚蠢地借入了看似便宜的欧元和瑞士法郎贷款,又一次证明了这条颠扑不破的真理。

不幸的是在过去五年中,很多新兴市场已经恢复了外币借款的惯例。虽然多数情况下政府仍尽量避免以美元计价,但据国际清算银行警告企业部门美元借贷似乎未能抵御住超低利率的诱惑。

中国的私营部门可能面临最严重的问题。很多近期借贷违反了过去危机中来之不易的重要原则:债务以外币计价、期限较短、由影子银行居中撮合并以房屋作为抵押。

尽管美联储尚未开始加息,但美国稳固的经济复苏和货币紧缩预期已经在过去一年中造成美元兑多数新兴市场和发达国家货币大幅升值。如果美联储于年中收紧货币政策,有很大可能美元还会进一步升值。那些一直在玩货币错配的人很可能将引火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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