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现行财税体制创设于1994年的税制改革,该财税体制的初衷是为促进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建立。然而,随着时代的变迁,当代中国内外环境均发生了巨变,原有的财税体制显然无法满足新时期的财政治理需求。①在现行财税体制的约束与管理下,我国财政治理工作取得了诸多成就,然而,随之而来的问题也越来越多。因此,对现有财税体制进行改革,是我国财税体制走向完善的必经之路。新一轮财税体制改革工作着眼于建立现代财政制度,是我国新时期改革工作的重点内容。
一、现行财税体制对我国产业结构发展的不利因素
近年来,我国经济水平持续增长,产业结构矛盾日益加剧。由于以工业为主的第二产业成为了推动经济增长的主动力,严重影响到第一、第三产业的发展,产业结构发展失衡。据资料显示,我国2010年第一、二、三产业产值占GDP的比重分别为12.2%、51.3%、36.5%。第二产业始终保持着良好的发展势头,但第二产业过于依赖物料资源与人力资源,产品也处于价值链的底部。第二产业严重缺乏创新能力,重复建设以及产能过剩现象屡见不鲜。②由此看来,现行财税制度在平衡产业发展的产业导向性方面,明显存在着巨大的改进空间。
(一)征税范围受到限制
传统的财税体制征收范围十分有限,严重制约了低碳、绿色产业的健康发展。以我国资源税征收范围为例,许多自然资源均未被纳入征收范围内,被纳入征收范围内的资源产品主要以煤炭、原油为主。在此情况下,自然资源的有效利用率自然会大打折扣,无偿使用自然资源的现象屡屡发生。由于财税体制中并未设立出生态环境保护相关的资源税税目,资源税的征收存在极大漏洞。税收覆盖范围小,造成了企业成本的外部化与社会化,这对产业结构的稳定,生产活动的可持续发展是十分不利的。
(二)税率设置缺乏合理性
税率设置缺乏合理性,直接影响到企业的自主创新能力。就目前情况来看,我国财税税率过低,并不能充分体现出企业生产产品的成本以及生产过程中能源、资源的耗损情况。税率偏低,直接导致企业直接利用低廉的产品价格优势,迅速占领产品市场,最终淡化了自主创新意识与研究开发的主动性。
(三)量定额计征方法不够科学
由于现阶段推行的量定额计征方法不够科学,多数产业的市场竞争明显缺失公平性。在市场经济不断渗透的今天,各类产品的价格大部分取决于市场供求,现行财税体制推行的量定额计征方式,会导致税款缴纳脱离产品的市场价格变化,导致税收无法发挥出对市场产品供求进行宏观调控的主要功能。③这一模式的量定额计征方式,会加剧各行各业的收入差距,并不利于企业间良好竞争环境的形成,也制约了企业发展的稳定性,对产业结构的优化带来的极大的负面影响。
二、我国产业结构影响因素的剖析
为进一步探讨我国产业结构的主要影响因素,本文将2010年26个部门以及2011年32个部门的投入产出表,分别合成对应年份的第一、二、三产业投入产出表,各产业分别以Ⅰ、Ⅱ、Ⅲ来表示。其中,一层因素包括最终产品率、社会需求结构以及技术水平;第二层因素则是消费结构、投资结构以及出口结构。④将基础数据带入绝对贡献值中计算,并将各变动值除以同行产业比例变动值,最终获得影响因素对各类产业比例变动的相对贡献值。
(一)一层因素给产业结构改变造成的影响
最终产品率、社会需求结构以及技术水平三因素归纳为一层因素,对各产业影响的绝对贡献值与相对贡献值如表-1所示。
表-1 2011—2012年一层因素对产业结构变动的影响(%)
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2011—2012年国民经济与社会发展统计公报。
根据表-1不难发现,2011—2012年在最终产品率以及社会需求结构的影响下,第一产业比例持续降低。不过,技术因素比例同样呈现出下滑趋势,因而化解了抑制影响。第二产业在这一时期产值比例呈现出增长趋势,除技术因素外,剩余两因素均促进了第二产业的增长。⑤技术因素促使比例增加,且产生了较大影响,进而削弱了剩余两因素对产业造成的影响。同年第三产业比值呈现出下降趋势,三大因素均促进了比例的上升,不过,在最终产品率因素的影响下,第三产业总体比例仍呈现出下滑趋势。
(二)二层因素给产业结构改变造成的影响
社会需求结构中,消费结构、投资结构以及出口结构三因素并称为二层因素,对各产业影响的绝对贡献值与相对贡献值如表-2所示。
表-2 2011—2012年二层因素对产业结构变动的影响(%)
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2011—2012年国民经济与社会发展统计公报。
从表-2不难发现,2011—2012年消费以及投资因素均抑制了第一产业比例的上升。第一产业比例下降均受到了投资因素以及消费因素的影响。第二产业在2011—2012年间呈现出上升趋势,主要是受到了出口因素的影响,相较之下,消费因素起到了明显的抑制作用。⑥同年第三产业比例受到消费因素的影响,出现了下滑趋势,同时,在消费因素以及投资因素的影响下,第三产业比例明显降低。
《深化财税体制改革总体方案》不但提到了“改进预算管理制度”、“优化税制结构”、“调整中央与地方政府间财政关系”三大核心推进的改革任务,还进一步明确了改革的路径与具体规划,并将建立现代财政制度作为新一轮财税改革的根本目标。新一轮财税体制改革,并非单纯地就财政论财政,而是站在促进国家治理体系以及治理能力现代化的层面上,对现代财政制度进行建设。新一轮财税体制改革,以公众最关心的地方作为切入点,以最能影响经济运行的地方作为切入点,从某种层面上来看,新一轮财税体制改革具有鲜明的全面性、系统性特点,是从长远机制的系统性重构。
(一)对上游产业的影响
1.垄断行业方面。以石油为例。根据税负转嫁规定,相较于所得税,商品税的转嫁要容易很多。现阶段我国石油市场显然呈现出垄断局势,且石油一类商品需求已接近饱和度。在此情况下,当税负上升后,市场将会通过提升商品价格抵消税负,直接将税负转移到下游企业以及消费者来承担。所以,在新一轮财税体制的影响下,税收的改变可能会影响到企业利润,促进企业不得不采取工艺改良、提高工作效率等方式节约成本。
2.竞争行业方面。以煤炭、金属为例。这一类型的产业市场集中度相对较低,所以可将其视为竞争性市场。在此情况下,税负的提高会很大程度上增加各企业长期平均成本。如此一来,部分产能相对落后的厂商将逐渐被淘汰,市场集中度会得以提升,进而实现集约开采,进一步提高资源的有效利用率。⑦财税体制改革工作的推行,可能会导致短期内商品价格的提升,不过以长远目光来看,商品的价格始终会受到市场供求关系的影响。在此情况下,企业还是会采取降低生产成本的方式,提高市场竞争力。由此可见,在新一轮财税体制改革的影响下,我国产业结构将会得以优化。
(二)对下游产业的影响
1.普通竞争性产业方面。对于需求弹性比较大的商品生产企业而言,需求价格的弹性会比较高,因此,税收负担并不能利用提高产品价格的方式转嫁出去。在此情况下,此类产品的生产者往往会通过自主创新,引进先进技术,提高生产效率等方式,对由上游产业转嫁过来的税收进行分解,以确保利润水平不受较大影响。由此可见,新一轮财税体制改革的实施,能有效清除高耗能、高污染以及产能过剩的行业以及企业。利用这一方式,能够有效促使产业结构的重组。
2.生活必需品方面。对于生产生活必需品的相关企业,因为其产品需求的价格弹性并不高,比较容易通过提高价格的方式,将税负转嫁到消费者身上。在短时间内,生活必需品的物价将会呈现出上涨趋势。面对这一情况,政府相关部门务必要采取有效手段加以调控,重点监督此类产业提高生产效率,尽量减少资源成本,在通货膨胀期间,可适当发放财政补贴。
(三)对国民消费水平的影响
新一轮财税体制改革工作的落实,物价上涨是必然趋势。在此情况下,国民收入水平不变时,则会导致购买力下滑,最终导致商品购买量降低。⑧国民或许会主动寻找其他价格较低的替代品。而国民消费水平的改变将直接导致产业结构发生改变。税负提升的同时物价上涨,极有可能出现最终消费品价格上调的情况。在这种情况下,消费者的消费行为与消费模式自然会较从前有所不同,将会自觉主动地节约使用各类资源产品。
(四)对区域产业结构的影响
从产业布局的层面来看,我国多数第一产业均集中在中心部地区。新一轮财税体制改革的推行,多数沿海企业将会把生产活动转移到中西部资源丰富的地区,尽可能地降低生产成本。同时,利用这种方式还能有效解决区域劳动力过剩的情况。财税体制的改革,各制造业会格外重视先进技术以及优质人才的引进。为进一步降低生产成本,企业往往会加大产能整合力度,巩固企业核心竞争力。有鉴于此,新一轮财税体制的改革,将会增强产业转移效应,进而促使产业结构的升级。
在新一轮财税体制的影响下,我国产业结构将迎来革新。在对产业结构进行调整时,有必要将各种类型的产业进行有机结合,进一步提高产业结构的经济效益与核心竞争力,增强产业结构的开放性、合理性,为国民经济的持续增长奠定良好基石。
注释:
①杨良初、陆琦林《论我国新一轮财税改革的重点》,载于《云南行政学院学报》2014年第1期第85至88页。
②付敏杰《新一轮财税体制改革的目标、背景、理念和方向》,载于《经济体制改革》2014年第1期第10至13页。
③吕炜、陈海宇《中国新一轮财税体制改革研究——定位、路线、障碍与突破》,载于《财经问题研究》2014年第1期第3至10页。
④罗薇《新一轮财税体制改革中财政监督职能定位探讨》,载于《财政监督》2014年第10期第36至39页。
⑤厦门市地方税务局课题组《新一轮财税改革与地方税体系建设的复合构想》,载于《福建论坛:人文社会科学版》2014年第7期第142至149页。
⑥本刊评论员《新一轮财税体制改革关键在于完善现代公共财政制度》,载于《财政监督》2013年第5期第1页。
⑦刘剑文、陈立诚《财税体制改革:新使命、新思维、新路径》,载于《社会观察》2013年第12期第22至24、1页。
⑧陈金海《关于财税体制改革的理论研究》,载于《经济研究参考》2012年第6期第73至79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