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澳大利亚智库“经济与和平研究所( I EP )”发布的全球恐怖主义指数显示,尼日利亚的“博科圣地”和“伊斯兰国”在2014年造成全球死亡人数分别为6644人和6073人,是全球最大的两个极端恐怖组织,且“博科圣地”宣扬“效忠”于“伊斯兰国”,而“伊斯兰国”脱胎于臭名昭著的“基地组织”。基辛格在《世界秩序》中曾论述,“伊斯兰国”是当前世界面临的最大敌人之一。近期发生的几起震惊世人的恐怖袭击事件,凸显了当代恐怖主义活动的一些新特征。
———从手段上看,在人口密集处袭击平民。按“经济与和平研究所”的统计,“博科圣地”在2014年所造成的恐怖伤害中,77%是针对手无寸铁的平民。就在本月14日,拉胡艾杰一布赫莱勒驾驶一辆卡车冲进尼斯正在欣赏国庆烟花的人群,造成286人伤亡的惨案。6月12日,恐袭制造者闯入佛罗里达州奥兰多“脉搏”同志酒吧,开枪扫射并劫持人质,造成100多人伤亡。而旧日的恐怖组织,如“爱尔兰共和军”或“意大利红色旅”则以绑架或暗杀政府官员、袭击国家军事设施为主要活动,前者在1979年暗杀了英国海军元帅蒙巴顿;后者在1978年绑架并杀害了当时的意大利总理莫罗。传统的恐怖主义活动,以国家领土或强烈的政治诉求为目的,很多带有极“左”的暴力革命及武装游击队特质。
———从根源上看,以极端宗教主义为核心,以建立新的“哈里发”天国为终极目标,成员跨越了国家、政治、地域和民族。资料显示,总共有超过70个国家的人加入了“伊斯兰国”。许多成员从“伊斯兰国”在伊拉克或叙利亚的战场上回流到欧洲,并且是欧盟国家的原住居民,持欧盟护照。这些恐怖分子回到欧洲母国后,其隐蔽性和破坏性更大。目前,大约有3000多名“伊斯兰国”战士来自欧洲,北美和澳大利亚这些西方国家与地区。而上世纪的传统恐怖主义活动则更多以意识形态冲突为导向,有极“左”派的,诸如西德“红军派”、日本“赤军”和秘鲁的“光辉道路”,也有极右派和种族主义为核心的美国“三 K党”和“黑豹党”、意大利“黑手党”、俄罗斯“光头党”与德国“新纳粹”等,其所进行的恐怖行动大都局限于本国范围,政治诉求也直接明了。
———从组织上看,内部结构松散、扁平化,外部结构却是加盟式的。以“伊斯兰国”为总站,分布在世界各地的其他恐怖组织,如“博科圣地”,索马里青年党,印尼的“东印尼穆斯林游击队”等,加上星罗棋布的认同“伊斯兰国”主张的“独狼”,通过思想上的统一,达成没有理性的、自发的、行动上的协同。例如,巴西警方上周逮捕了10名涉嫌策划在奥运期间实施恐怖活动的嫌疑人,这些人曾在网上向“伊斯兰国”宣誓效忠,但10人互不认识并分布在巴西各州。尤其需要指出的是,草根恐怖分子或“独狼”往往极端仇视社会,妄想通过杀戮制造影响,枪支泛滥使得草根或“独狼”恐怖主义从技术上成为可能。草根或“独狼”式的恐怖袭击更加难以监控,难以阻止。
———从策略上看,高调利用互联网社交平台。恐怖组织在“油管(YouTube)”上播放斩首录像,在“推特”上发布招募新人的广告,在“脸书”上贴放关押人质的照片,从心理上对全世界传递恐怖威胁,并对其在世界各地的追随者们进行宣传鼓动。拉胡艾杰一布赫莱勒的同伙今年4月4日 曾发给他一条“脸书”信息:“把卡车装上2000吨铁……然后松开刹车吧,我的朋友,我会看着的。”而旧有的恐怖组织往往有严密固化的结构,日常运作相对低调与隐蔽。
此外,通过虚拟空间破坏有形目标如供水、电力和通讯等逐渐成为可能,网络恐怖主义从一个有争议的概念变成现实。
根据一名法国反恐高官的说法,几乎所有发生的恐怖袭击,事前都有迹可寻,但各国情报部门沿袭情报不分享的传统和各自分裂的操作模式,或者是更关注国家间谍与反间谍的“高级情报”,错失了征候与预警的最佳时机。因此,世界各国需要加强反恐合作,尤其要建立跨国界的安全情报系统,运用真正以目标为核心的情报分析方法,在情报的利益相关方之间构建一个共享网络。人们不能忘记,“珍珠港事件”和“911事件”都是情报预测系统失灵,忽视碎片式的有价值的蛛丝马迹而造成巨大损失的典型案例。类似悲剧再也不应当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