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近30年的人,都能够或多或少地感受到中国社会各个层面显见的或潜在的变化。处于巨变过程中的中国社会,也因此成为国外媒体经常关注的领域。美联社日前报道了繁华广州城内一个方寸之地———人民公园里悄然发生的演变。这种不为人知的变化,不仅见证着中国社会的历史变迁,也映证着正在重塑的中国意识。
进入美联社视界的是发生在这个公园里一个堪称微小的事件。8月25日,当警察光临人民公园驱赶聚集于此的同性恋男子时,约50人没有像往常那样四散奔走以避免麻烦,而是直面五名警员。经过激烈但和平的僵持,警察最终撤退了。一名性安全活动分子说:“我们有权呆在公园里。”
这则新闻,在网络上迅速传播,成为全国同性恋论坛的热点话题。
同性恋权利在中国经历了漫长曲折的过程。以前同性恋被看作是来自腐朽西方和封建社会的一种病,同性恋者经常以“流氓罪”论处。直到2001年,同性恋最终从官方的精神紊乱名单中移除。同性恋者才逐渐从地下状态转为公开。
上世纪90年代中,世界妇女大会在中国召开时,有加拿大媒体记者欲写一个中国同性恋的报道,委托我们给他寻找几个同性恋者,当时的感觉首先是一筹莫展,根本不知道中国大地上还存在着这样的人群,另外就是震惊,感觉他们怎么会关注这样的话题。直到上世纪90年代末,中国现代化进程经过酝酿积累加速度前进,社会观念领域急剧扩张,同性恋才成为社会话题。中国性学者李银河女士的《同性恋亚文化》此时曾风靡一时。有同学谈到北京大学校园西门长椅上那对经常亲密而坐的男子,尽管语调有些惊奇,但仅此而已,没有丝毫的恶意。
前不久,在国内一家著名论坛上看到一个帖子,题目是“中国同志亮相哥本哈根”。从回帖中能明显地看到近十年间中国普通民众阶层观念层面的巨大变化。人们对这个“异质”人群更多地是基于理性的理解和权利的考量对待之,而不是纯粹的道德挞伐。有人从生物遗传科学的角度看待和解释这个问题。有人持温和中庸的立场:这是他们的个人选择,无须干涉。也有人说,这是中国社会的进步,中国人自我和权利意识的进步,中国文明的进步。
此次广州人民公园里这个无伤大雅的小小插曲,再次见证了中国社会自主意识和权利意识的进步,观念的不断开放和趋向文明。这也正是这起事件引起国际通讯社关注的深层原由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