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年前,我曾主持一个由商界人士参加的会议,基调演讲者是绿色和平(Greenpeace)的一位高管。他首先表示,让他感到相当不快的是,英国工党政府最近任命了一位核支持者担任能源大臣,他认为这无法接受。
当你作为会议主席时,你能做的只有那么多,但我当时觉得很想问问绿色和平这位高管,他以为他是谁?工党刚刚以绝对多数赢得了大选。他是谁选的呢?
他接着宣布,如果企业不想受到绿色和平的关注,就需要采取他将列出的10项措施。那一刻,我预期自己将不得不平息人们的反驳,或者至少在那些反对这种放肆行为的人起身退场之时,让会场平静下来。可是,我看到的只是一片头顶,与会者正在顺从地写下推荐的行为准则。
上周,我从一些企业领导人那里,看到了一种对活动组织略微更为自信的方式。那是一次由公关集团Edelman主持的宴会。这次活动根据查达姆宫守则(Chatham House Rule)举办——我可以告诉你那个场合说了些什么,但不能告诉你发言者是谁——因此公司高管变得比较坦率。在讨论非政府组织时,他们有些恼怒,但他们似乎把这些组织视为商业生活现实的一部分。你不如试图与它们和睦相处。
在《为发展中经济体的企业辩护》(The Case for Business in Developing Economies)一书中,南非发展和企业中心(Centre for Development and Enterprise)主管安•伯恩斯坦(Ann Bernstein)对这种态度予以斥责。她呼吁停止向“资金充沛、深谙媒体造势的国内外小型利益集团”做出让步,“它们冒称有权代表‘人民’,并试图将其观点和信念强加给大型跨国公司、政府、多边组织和其它机构。”
伯恩斯坦辩称,非政府组织的议程往往是富国的议程,它们试图将富国的环境和劳工标准,强加给亟需企业投资、就业和税收收入的欠发达国家。
因此,对于Edelman第11届信任度睛雨表(Trust Barometer)年会,我很感兴趣。会议称,非政府组织在新兴市场赢得的尊重超过富国。Edelman的报告基于23个国家受过大学教育的高收入人群的观点。这是一个经过筛选的团体,但也是一个重要的团体。在接受调查的国家中,有16个国家的受访者对非政府组织的信任程度与企业相当或者超过企业。
在美国、英国、法国和德国,55%的受访者相信非政府组织在做正确的事。在欧洲国家,对企业的信任率为48%,美国仅为46%。
在巴西,对企业的信任率更高,其中81%的受访者表示,他们能够信赖企业做正确的事。在中国,这个数字为61%。但他们对非政府组织的信任程度也很高,巴西为80%,中国为63%。
在我上周出席的那次聚会上,企业领袖对新兴国家非政府组织的评论比较热情。他们表示,它们对于本国问题的把握,往往优于富国非政府组织。
企业领导人是否应简单接受非政府组织更可信赖,还是应该与非政府组织对抗,辩称此类组织是自作决定、基本上不受监管的实体,除了对自己和支持者以外不对任何人负责呢?
首先,社会上满是那些自认为有权对其他人的行为进行评论的人。也没有人选举报纸专栏作家发表意见。任何人都有权宣传自己的信念。
其次,非政府组织以很多形式出现。其中一些为公司提供其可以遵守的标准,例如让企业证明其正以可持续方式利用森林或渔场。
第三,与企业相比,非政府组织更容易传达自己要说的话。反腐败组织透明国际(Transparency International)副董事总经理米克罗斯•马夏尔(Miklos Marschall)写道:“非政府组织的属性决定了它们多数是单一议题组织,这让它们可以在不做出重大妥协和取舍的情况下,把资源集中在单一议题上。”
企业应该做什么?它们肯定应当更有力地宣传自己给社会带来的好处,但它们必须承认,就像很多企业领袖所做的那样,在金融危机和围绕高管高薪的争议之后,它们的道德地位相当薄弱。尽管企业正努力挽回,但它们应调查一下社交网络和在线视频领域,问一问为何如此多的非政府组织在这方面远比它们更擅长。
译者/梁艳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