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千名居民走上街头,举行环保抗议行动,要求关闭一家化工厂,政府做出了同意关闭的决定,这是不同寻常之举。
就在关闭工厂的决定宣布前几小时,市委书记站在一辆警车上保证会在日后搬迁这座工厂,试图驱散人群,但未能成功。当局估计抗议人数约为1.2万人。
人们向他大喊道,时间!时间!告诉我们什么时候搬!人群的呼声盖过了他的话音。
新华社报道说,大连市政府周日晚间宣布,大连福佳大化PX项目将立即停产并将尽快搬迁。这家私营工厂刚刚成立两年。
这些抗议并非是对当地政府政策的直接挑战。更确切的说是,当地社区普遍担心这家滨海工厂对环境存在潜在威胁,当地官员或许也有这种担忧。
这样的结果在中国十分罕见。
28岁的示威者张垦(音)说,他从几天前就开始准备T恤和条幅了。他说,这真是个好消息;我只是不能让这个有毒工程损害家人、朋友以及我自己的健康。
环境问题日益成为中国新一代户主及家长提出抗议的一个主题。在中国,“邻避”运动(别在我家后院,简称NIMBY)刚刚开始兴起,它们以中国最富裕的城市地区为中心。年轻的专业人士发起了多次和平的“散步”抗议,其中许多人举着中国国旗。当局有时会予以容忍,他们自己也热衷于环保事业。
但极少有抗议活动会像大连这次这样如此高调,也没有如此迅速地导致政府让步。大连抗议活动是由一场强大台风的意外到来引起的,抗议势头在上周与日俱增。
上周末极具破坏性的热带风暴“梅花”错过上海、沿着中国海岸线北上的时候,大连市民担心它的到来将会冲垮防波堤、淹没工厂。他们在微博上发贴,讨论此事与福岛第一核电站的相似之处。日本3月地震后,福岛第一核电站受到海啸袭击,防波堤也未能保护核电站。
“梅花”掀起20米高的海浪,突破了福佳集团最大存储罐附近的一处堤坝。电视画面显示,当地居民被疏散,在中国军方支援下,许多工人被卡车载运过来,着手重建堤坝。画面显示,工厂部分地区有少量积水。
官方后来说,堤坝已经修复,且没有造成泄漏。
周日网上流传的照片显示,数千人从清早开始聚集在大连市政府门前。聚集者多为年轻人,随着时间的推移,人数越来越多。其中一些人打着遮阳伞,另一些人挥舞着抗议这座“PX工厂”的标语。
抗议的对象是一座名为“福佳”的私营化工厂。该工厂生产对二甲苯,这种石化产品被用于制造聚酯薄膜和聚酯纤维产品的原料,也被称为“PX”,具有致癌性。
“邻避”(NIMBY,“别建在我家后院”)运动为中国方兴未艾的环保运动取得了一系列成功。
这次抗议活动是仿效2007年6月发生在南部城市厦门的一场游行。那次游行现在被称为“厦门散步”,当时市民们通过发短信鼓励朋友们一块出来“散步”,以含蓄的方式对另一座PX工厂表达不满。两年过后,那座工厂建到了别的地方。
同样的散步也曾发生在中国其他城市,不过一般没有这么大的规模。上海一个社区的居民曾通过散步反对延长一条快轨线,后来政府取消了这个项目,但项目的高成本可能是决定取消的原因之一。
分析人士说,中国农村地区的冲突数量要多得多。村民们反对工业占用农田,但鲜有成功。
周日大连集会之前,已经有迹象表明政府打算关闭那座靠近东海、位于辽东半岛的工厂。8月10日,官方通讯社新华社说,大连领导人召开了紧急会议,决定设定一个搬迁日期。
在过去的采访中,大连决策者曾谈起过他们具有未来色彩的高科技行业,这一行业已经吸引了芯片制造商英特尔(Intel Inc.)等公司来大连投资。这座城市最吸引旅游者的就是东海的丰富水产。但大连的现代化经济是建立在钢铁、石化和制造业基础上的。它给固特异(Goodyear Tire & Rubber Co.)等大型工业企业提供了慷慨的优惠,鼓励它们将工厂移出市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