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朝阳法院温榆河法庭专门请来手语老师做翻译。首席摄影记者吴宁/摄
三名聋哑人被控采取胁迫、殴打等手段组织多名聋哑人在北京首都机场乞讨。被害人每天必须上交600元至1000元不等，完不成任务就要受惩。昨天，三人涉嫌组织残疾人乞讨罪在朝阳法院受审。据悉，昨天下午受审的张某每天都能收到手下人交给他的三四千元，月收入多达10万元，坐飞机都坐头等舱。
法庭请来手语翻译
因王某和于某都是聋哑人，法庭请来了一名手语翻译。29岁的于某见到父亲后大声喊爸爸，见到母亲后又激动地打着手势、含混不清地说了句“妈妈我爱你”。
据指控，王某自2012年至2013年9月间，先后笼络于某等人，以殴打、体罚、威胁等方式，组织多名二十来岁的聋哑残疾人在北京首都国际机场航站楼等地乞讨，从中牟取非法利益。去年5月，该团伙内部因抢占地盘在首都机场斗殴，警方介入后将王某等人抓获。
王某否认组织乞讨及打人，称让大家来北京是一起工作的，准备开演艺公司。他说，自己共花了20万元用于办公司和购买献爱心的礼物，钱是向他妈妈和于某借的，其余的钱则没有收过。“我在外面办事，不管于某他们做什么。”他说，公司还没营业自己就被抓了。
于某也认为她是在帮助残疾人做事，收来的钱都给王某办公司和营业执照了。“说我打人我非常难受，我真的没打人！”于某说，大家都是朋友，自愿住在一起。
两被告人当庭认错
然而，公诉人随后出示了多名受害人的证言，证明他们完不成任务遭到王某和于某等人辱骂、罚站罚跪、拧脸、扇耳光或泼冷水等。有人提出不想干了，被王某关在屋里威胁说要挑断脚筋，罚款50万元。还有人趁机逃跑后被王某的朋友在地铁里抓住并殴打。于某还扣押了他们的身份证。
王某的辩护律师为其做无罪辩护，于某的律师认为于某是从犯，应从轻处罚。公诉人指出，证人证言可以相互印证王某等人组织乞讨并使用暴力分层级管理，受害人仅能满足温饱无其他收入，二人属于共同犯罪。“被告人也是残疾人，共同的不幸本应互相关爱，却强迫被害人乞讨，侵犯受害人的人身权利。”公诉人说，在打击犯罪的同时，更要呼吁社会关心残疾人这个弱势群体。
庭审最后，两名被告人都表示做错了，于某还希望家人能原谅她，今后好好工作和做人。
昨天下午，另一个头目张某出庭受审。他供述，自己每天都能收上来两三千元，总共收了7万余元，银行卡里其余的钱都是他以前卖手链攒的。而据手语翻译介绍，张某组织多名残疾人乞讨月薪多达10万元，平时坐飞机都是头等舱。
■讲述
被害人：完不成任务常挨打
去年春节期间，19岁的聋哑人小雪通过聋哑人QQ群认识了绰号“猩猩”(另案处理)的男子。因对方称可以帮忙找工作，去年4月，小雪到石家庄找他，并由此认识了绰号分别为“黑马”和“小井”的王某和于某。此时，她才知道新工作是乞讨。小雪被告知，献爱心乞讨不犯法，可以放心大胆地干，但发现警察巡逻要赶紧躲开。
小雪每天拿着王某等人打印好并盖有中国残疾人联合会假章的“我们是聋哑残疾人，请向聋哑人献爱心”字样的纸张，持王某等人伪造的残疾人证和事先购买的红绳子编制的小手链，到石家庄的火车站、汽车站等地方乞讨。
小雪等人每天的定额是300元至600元，每晚上交时，“猩猩”会核对钱款，以防私自截留。每隔几天，“黑马”会骑着摩托车带着“小井”来向“猩猩”收钱。小雪每天只能拿到二三十元生活费。
苦于身份证被“小井”扣押，小雪无法逃走。去年6月，小雪等人被带到了北京，住在首都机场附近的樱花园小区里的旅馆，白天到机场航站楼向旅客乞讨。由于“小井”说北京的房租和生活费都比石家庄贵，大家每天的定额涨到了600元至1000元。
小雪等人每天早上五点多就要出发乞讨，直到晚上八九点钟才能回到小旅馆。来京后，小雪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总共上交了三四万元，但依然经常因为完不成任务而挨打。去年9月的一天，小雪从“小井”的包里偷拿出自己的身份证，从北京逃回了辽宁老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