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农民工收入快速增长,甚至超过大学毕业生。受教育年限长,不见得挣的更多,大学生找工作甚至比农民工难。“这意味着教育的回报率在下降。这导致很多农民的孩子不想上大学,甚至不想上初中。这对中国而言,是个潜在的危险。”
3月22日上午,2014年中国发展高层论坛上,中国社科院学部委员、人口与劳动经济研究所所长蔡昉谈到产业结构升级与劳动力市场问题时如此警告。
蔡昉指出,近年来,中国农民工工资以年均12%的速度上涨。这一方面缩小了城乡收入差距,改善了整个收入分配状况。但另一方面,也出现了“劳动力市场失灵”。也即,当普通劳动者或非熟练工人的工资上涨过快时,劳动力市场的工资逐渐趋同。
“大学生就业比农民工难,受教育程度高的农民工和初中辍学者的工资没有差距。这种错误信号让更多的农村学生不愿上大学,又导致更多的初中生不愿上高中,甚至辍学打工。这对中国的产业升级是很不利的。”蔡昉分析说。
蔡昉指出,随着中国产业结构的升级,制造业的一些劳动力将转为高技能劳动者,还有一些人将从制造业转到服务业。但是,这些受教育程度低的劳动力必然不能满足产业结构升级的需要。一旦将来低端劳动力不需要那么多,这些人怎么办?
据他分析,过去20年间,即使在普及义务教育、高等教育扩招的前提下,中国成人的平均受教育年限只提高了2.7年。这与产业结构升级所需的受教育年限相比,缺口至少是三到四年。“今天中国有强劲的劳动力市场,几年以后,会不会依然如此?会不会产生一批新的脆弱群体?”
蔡昉指出,目前教育部的思路是鼓励这些农村孩子接受职业教育。但是,也有知名美国学者认为,这些农村学生并不需要学习在未来五年、十年就过时的特定技能,他们需要提高学习的能力。因此,这其中潜藏着危险。
同时,他还提出,也要警惕“政策失灵”问题。这主要是指,当前中国,由于资源占有不公、隐性收入的存在,收入差距在某种程度上还在扩大,亟待通过推进改革,让市场对资源配置起到决定性作用;同时,惩治腐败,规范资源的分配,提高收入分配的公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