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摄森一直躺在病床上
讲起目前的艰辛,李摄森的三嫂眼泛泪光
“救命人苦等救命钱”续闻
两年过去了,李摄森会睁开眼睛,但他依然没法醒来。
7月20日,广州三九脑科医院,羊城晚报记者时隔一年再访李摄森(详见羊城晚报2013年7月26日报道),只见英雄与去年一样,鼻腔里插着胶管,只有身体痛楚或受到惊吓时,才会无意识地睁眼、呻吟。
英雄救人不幸变成植物人,两年以来,政府补助及民间善款约80万元已经陆续花光,而李摄森每天至少需要700元才能维持保守治疗。
坐在李摄森的病床边,三嫂莫某泪眼蒙眬:“摄森一直未能醒过来,全家都被拖垮了,他的后遗症也越来越厉害。看着弟弟受苦,聪森也常常想着要自杀。聪森要是去了,我拖着4个孩子怎么活?”
善款早用尽
2012年6月,李摄森下到3米多深的废渣池救人,不幸中毒窒息、深度昏迷至今。他虽然被云浮市新兴县政府授予“见义勇为”荣誉称号,但荣誉远远抵不过痛苦,“治疗费就是个无底洞。”三嫂莫某说。
李摄森一家四兄弟,父母高龄。大哥丧失劳动能力,五十余岁尚无妻和子;二哥在外务工,收入微薄,养着两个年幼的孩子;三哥李聪森一家六口,四个年幼的孩子需要抚养。
李摄森出事后,李聪森夫妇日夜照顾,一家子没人去挣钱。屋漏偏逢连夜雨,年迈的母亲去年春节去寺庙烧香祈福途中,被一辆摩托车撞倒,就医花去几万元,这对原本就摇摇欲坠的李家而言,更是雪上加霜。
社会好心人士与慈善机构为其筹集了十余万善款,政府发放的奖金与资助款累计近70万元。但李摄森一天不醒,治疗费就一天不能停,目前,全家为他已经花费了超过80万元,医院账单已经变成负数。不得已,李摄森的一些药品被停用,但每天仍需约700元的保底治疗费。
家庭濒崩溃
三哥李聪森当天和李摄森一同下废渣池救人,也中毒昏迷,好在经抢救后醒来。李聪森深感愧疚,他认为,是自己没能照顾好弟弟,为此,他和妻子照顾弟弟已经两年有余。
让人忧虑的是,当初为了节省医疗费而匆匆出院,李聪森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右腿时常疼痛抽筋,记忆力不断衰退。
莫某告诉记者,李聪森不止一次想过跳江自杀,在亲朋好友的劝解下才打消了这一念头。与去年相比,李聪森已经不再能回答记者的询问,双目直愣,垂手倚着墙角,连儿子的呼唤都不理睬,“什么也不想说,脑子里都是混乱空白的”。
莫某说,李聪森原本是个很开朗的人,因为巨大的压力和中毒后遗症,才变成现在这番模样。
索赔已无望
如果能拿到法院判定的民事赔偿款28万元,李摄森的治疗,至少还能延续一段时间。但记者了解到,迄今为止赔偿款未得到一分。由于被告冯家的经济能力有限,这笔赔偿能拿到的可能性很低。
被告冯开曾向记者解释:大儿子冯炳辉有三个子女,分别在上大学、大专和高中,家无余财。而另一名被告李卫堂是六祖村的普通村民,生活也十分拮据。
法院称,执行程序已经启动,如果程序走完,被告确实没有财产支付赔偿,法院也只能中止执行。
根据广东省相关政策,残疾人可申请入住政府开办的安养或托养中心,本人首先必须拥有当地户籍。李摄森是肇庆户籍,而记者从肇庆市残联了解到,该市没有安养或托养中心。这就意味着,李摄森托养无着。
即便在安养配套比较健全的广州市,残疾人安养院也早已人满为患。记者从广州市残疾人安养院了解到,首先,安养院不接收植物人;其次,即使接收,病人也要一次性支付5000元设备购置费、5000元医疗保险金(出院可退),另外每个月还要支付1600-1800元的护理费和膳食费,医药费另外计算。
呼唤伸援手
年过六旬的广州王姨,7月20日照常出现在病房里,帮忙照顾李摄森。她说,自己不属于任何义工团体,去年在羊城晚报上看到报道后,就基本上天天来回坐两个小时的地铁,到医院照顾李摄森。
据了解,这并不是王姨的第一起善举,在李摄森之前,她亦照顾过其他病患。“我觉得自己应该帮助他,也帮得到。”王阿姨一边为摄森准备流食,一边平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