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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救援队在鲁甸震区走向成熟

 

8月6日下午,红石岩村,绿舟救援队(蓝灰色制服)协助昆明警备区民兵拆除震区危房

 

“这次民间救援真是有序多了,也更讲合作。”此前曾参加汶川、芦山地震报道的摄影记者付丁对“鲁甸地震”中民间救援组织的表现有了新的评价。他说,在以往他所经历的地震灾害中,民间救援组织的无序、志愿者盲动,以及救援不专业的情况时有发生,“给本就处于危急时刻的救灾带来混乱”。而在这次鲁甸地震中,中国民间救援队总体已走向成熟。

 

“我们不扎堆”

 

8月4日中午12时,身着统一队服的绿舟应急救援队5名队员出现在首都机场,目的地云南昭通。3日下午4时30分,昭通市鲁甸县发生6.5级地震,两个小时后,绿舟决定赴震区参与救援,北京5人,湖南2人。在他们登上次日12时55分飞往昆明的航班前,后方人员还在网上浏览信息,利用微信、微博等平台,寻找在当地的对接单位及前方灾情。

 

在出发前,由社会单位捐助的9箱治疗外伤、腹泻等震区急需药品已经采购完毕,将由绿舟带到震区。

 

绿舟领队“过江龙”,曾参加玉树、芦山多次地震救援,有丰富经验。他告诉北京青年报记者,作为民间救援队,他们重要的一个原则就是:救人,不给当地添麻烦。经停昆明时,绿舟队员采购了足够的饮用水、方便面等补给。“不能添乱。”一位队员说。

 

8月5日早上,7人小分队赶赴巧家县灾情最严重的包谷垴乡。“我们不要扎堆儿。”领队“过江龙”根据经验判断,更多救援力量可能聚集到鲁甸龙头山镇,所以他们选择巧家。

 

本次地震中,救援队运作明显更为成熟。“我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前期救援。”在距离抗震救灾指挥部还有一公里处,运送物资车辆、抢险车辆将狭窄山路堵得严严实实。“过江龙”的队员们等不及了,要徒步把一箱箱药品、装备背进去。不用打招呼,路过的老乡主动上前帮忙扛东西。在通往“孤岛”红石岩村的唯一村路被落石阻断后,为第一时间赶到,两名救援队员系着绳子,攀爬在随时可能被砸中的碎石堆间。

 

北青报记者事后了解到,在这前后,已有绿野、壹基金多支民间救援队去往震中鲁甸龙头山镇,也有部分社会组织同绿舟同路。

 

8月6日,在巧家县包谷垴乡的救援队伍登记册上,已有蓝天、绿舟等近十余支民间救援队的报到记录,还有零星的个人志愿者。

 

队员口中的“不添乱”,有前车之鉴。圈内人士介绍,国内的民间救援力量在2008年汶川地震后,开始迅速发展,此后经历了玉树地震、芦山地震考验。在“4·20芦山地震”时,有社会团体和志愿者纷纷自发涌向灾区,民间救援热情得以最大程度释放,却陷入了盲目而混乱的窘境。从雅安到芦山的道路发生严重拥堵,甚至影响了专业救援队和救灾物资及时抵达灾区。

 

主动接受官方指挥

 

在巧家县救援指挥部的登记处,工作人员介绍,前来登记的民间志愿者由团委统一调度,有活儿随时派;在某处,志愿者人数淤了,团委会紧急通知。而在各乡镇、村中的前方指挥部,负责人会统一调配社会团体。

 

在前线救灾中,救援队发挥了专业优势。8月6日下午,在走了一个多小时的山路后,绿舟队员陈盛与“砂子”同昆明警备区民兵一起处置红石岩村山脚的危房。绳子套在哪儿、朝哪个方向拉、如何使力,女汉子“砂子”成了现场指挥。

 

“我们不用你们干活儿,做技术指导就成。”昆明警备区嵩明民兵大队毛家明政委称,救援队员是由联合指挥部统一分配的,是他们的技术骨干。因为民兵大多没有抗震救灾经验,尤其在危房破拆等方面,而救援队参加过多次抗震抢险,有这个技术。

 

为拉倒一面摇摇欲坠的土坯墙,队员陈盛贡献出了自己好几百块钱一根的登山绳。“几乎一户人家占一个山头。”一天光爬山就三四个小时,过度消耗体力曾让他想打退堂鼓。可昆明警备区明确表示,很需要他们。被需要,让他满足。

 

记者了解到,在红石岩村村委会,各救援队代表每晚都会参加地方与部队联合指挥部的协调会,等待第二天的分配任务。

 

“我们会配合政府,也有自己的目标安排。” 8月9日,通往红石岩村的道路打通,部队增援力量得以进村后,绿舟救援队迅速撤出。“我们专长是前期搜救、破拆,至于灾后重建,则应该由更专业队伍接手,所以没必要呆在那占地儿。”

 

还缺一个联合平台

 

在进山搜救过程中,蓝天救援队的手台里,曾断断续续地传出指挥人员强调:“别管蓝天还是壹基金,大家都一起干,要讲合作。”

 

在鲁甸光明村,江西公益救援总队8日与壹基金联合伙伴队员共同进行救灾物资发放。医疗分队对光明村多个公共场所进行消杀,进行村民灾后防疫卫生知识指导。

 

这种情况在其他救援队中间也有不同程度体现。比如,在红石岩村,北京绿舟就同上海厚天两支救援队联合搜救、危房排险。厚天救援队员晚到两天,绿舟队员半夜还去山里接人、为他们安排休息的地方。

 

而在此前汶川、芦山两次地震中,观察者看到的是迥异的图景。当时,有媒体评论称,在自愿参与救灾的社会组织之间,社会组织和志愿者之间缺乏信息沟通的渠道,最后,就形成了社会组织各自为战,志愿者人自为战的无序局面。

 

摄影记者付丁称,在芦山县城,当时各支救援队扎堆搜救,但彼此之间几乎无联系,且互不买账。“同一个地点,经常是部队搜救一遍离开后,救援队插旗,接着搜救,这支队伍离开后,又来一支救援队插旗,再搜救。一片废墟被翻过数次,降低效率。”年轻同行刘汨看到的则是,不专业的志愿者街上随处可见。一个大学生志愿小分队,任何装备都没带,拉面旗子就驻扎下来。

 

“过江龙”认为,目前各民间救援队间还是缺乏统一的公共平台。平台如果建成了,可以互通信息、合作救援

 

这个平台何时能建立不得而知,但在眼下,另一种形式的合作已经在震区尝试。8月7日云南省民政厅在救灾应急指挥部下设“社会组织参与救灾协调服务组”,同时由相关社会组织发起创建“社会组织救援服务平台”并开展大量协同救灾工作。

 

服务组工作人员陈晨介绍,这是官方首次专门设立与社会组织对接的服务组。根据宣言,社会组织救援服务平台将通过微信、微博等三种方式,统一协调省内外社会组织进入灾区开展工作,加强社会组织间的协同意识、信息分享意识;统筹协调志愿者,确保有序进入,避免拥堵等工作。

 

“民间救援队发挥的力量会越来越大。”“过江龙”对此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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