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管善远
高级农艺师，1997年被授予湖北省“有突出贡献中青年专家”，自2008年5月开始在中国农发集团坦桑尼亚剑麻农场工作。
IDT注：在长期关注中国在非农业投资，尤其是在坦桑尼亚投资的研究者中都会了解到一家企业：剑麻农场，即中非农投坦桑尼亚分公司。该公司负责人管善远为国际发展时报提供了一个中国海外企业社区沟通的实践案例。显然易见，对于国内各界而言，这是个全新的议题，但在“一带一路”建设的背景下却将日益凸显其重要性。本报曾发出一篇文章《中国涉农企业在非履行社会责任的三大特点》，并提出中国海外企业的社区沟通等非经济事宜并非为“锦上添花”，而实则是日常经营中的必要之举，尤其对于一些深深嵌入当地社区的农业企业而言，社区沟通是其经营战略中必须要考虑的重要因素。五一劳动节我们特别献上这篇来自海外经营一线的实践干货，这些总结尚不成熟，但却是进一步提升不可或缺的基础。也欢迎大家提出宝贵的意见和建议。
1、问题的提出
中非农业投资有限责任公司坦桑尼亚公司剑麻农场（以下简称“农场”）位于莫罗戈罗省基洛萨县基曼巴镇鲁代瓦乡，与农场毗邻的有佩雅佩雅村、巴亭尼村、姆布尤尼村、宫果尼村、姆乌米村等5个行政村，人口合计达4万人之多，在过去近20多年的经营过程中，我们逐渐认识到如何主动与当地社区开展沟通与互动，加强彼此了解、消除误解、增进理解、达成和解，对农业企业海外投资活动与经营管理来说尤为关键。这些非经济事宜往往成为影响经济收益水平的核心要素。
为何如此？这里必须了解坦桑尼亚当地的社会背景。
首先，坦桑尼亚国家治理体系为中央—省（大区）—县（地区）—镇—乡—村—村民小组模式，其中，除了中央政府，村民委员会的作用相对突出。坦全国共有19400个村级组织，约70%的土地和人口处于村级组织管理之下。一般村委会占村民比例的1%，重大事宜，必须经过村委会乃至全体村民大会讨论通过，否则无法推进，因而，村级组织在坦行政体系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其次，坦桑尼亚工会势力强大，法律倾向对工人的权益保护，工会与雇主常常就工资、加班费、福利产生分歧而号召工人罢工或消极怠工。码头工人罢工、坦赞铁路工人罢工、医务人员罢工、甚至教师罢工、公务员罢工时有发生。农场常年员工700人，高峰时达1100人，处理好与工会的关系事关公司安全、稳定与发展。
再者，坦桑尼亚农业产业经济类作物归属行业协会管理，如茶叶协会、剑麻协会、棉花协会、腰果协会、糖业协会等，这些协会由农业部领导，管理人员属公务员系列。如剑麻协会，其职责是制订行业发展规划、标准，对剑麻产业从业者（种植、加工、贸易、出口等）进行管理（年检发证、例行检查等）。与此对应的是农场主也组成行业组织，“抱团取暖”，维护自身利益。坦桑尼亚剑麻协会和剑麻行业农场主协会是公司交往最为密切的社团组织。此外，坦桑尼亚农村还广泛存在其他社团诸如资金自助会、足球俱乐部等。这些独特的村社决策机制、工会力量、行业协会，以及当地的社团组织等形成强大的影响在地企业日常经营的力量，不可忽视。
2、企业与社区常规沟通三维度：
社区沟通、工会沟通与协会沟通
2.1 社区沟通—关于土地纠纷、治安及共同发展
与当地农村社区的沟通内容繁杂，但主要涉及土地纠纷、当地治安及共同发展等事宜。2014年，公司毗邻的姆乌米村村委会改选，新的村主席在竞选时主打诉求是土地。2014年10月8日召开的村民大会，对周边9个农场约13000公顷土地提出了收回分给村民的意见，并于2014年11月7日上报给坦桑尼亚土地事务部，所幸因与我公司互动较好而未将我公司土地列入其中，新的村委会于2015年1月24日上任，就任典礼多达600人出席。村委会向公司提出了三项征地诉求：一是建学校，二是建卫生中心，三是居民点和墓地，合计面积470公顷。
2015年3月11日，坦桑公司负责人与村委会成员现场察看了其意向性地域，并对村委会成员答复如下：首先感谢村委会对农场的信任与支持，任何问题都可通过双方协商来解决，而非上报中央政府、把事情闹大。其次申明农场属国有公司，此事非现场管理层面能处理，需上报总部，答复需要时日。同时请村委会另划一片等同面积、远离村庄的地域与农场交换，这样便于总部批复。村委会成员对农场的合作态度给予赞誉，并同意考虑土地置换方案。
然而，随着人口的急剧增长、就业机会稀缺、农村普遍贫困、农民对获得土地的诉求愈发强烈，坦桑尼亚政府加大了对大型农场未开发土地收回的力度。2017年8月15日，坦桑尼亚发行量最大的《每日新闻》报纸头版头条报道公司毗邻农场未开发土地被总统撤销土地使用权一事，公司周边10个农场都部分或全部被政府收回分配给当地村民，由此激发了公司周边村民对公司土地的极大兴趣。获悉，与公司毗邻的宫果尼村已于2018年3月20日致函坦桑尼亚土地事务部，要求收回公司土地分配给该村村民。
在坦桑尼亚，马赛人游牧与农耕矛盾由来已久，随着人口的急剧增长，冲突愈发激烈，农场所处基洛萨县县长收到多起村民投诉公司没有阻止马赛人在剑麻地里放牧、导致危害他们的庄稼生长与收成，一村民还将投诉信复印了14份广泛发送包括媒体，负面影响十分严重，县长声明若不立即改正将采取司法措施，后果不堪设想。投诉信还宣称，鲁代瓦工厂排放的污水因沟渠堵塞而淤积在相邻的佩雅佩雅村村附近，导致蚊虫大量滋生、村民遭受疟疾传染、投诉到卫生部，卫生部派员前来核实，责令限期整改，否则依法处罚。为此，公司组织专班逐村走访，向对方展示公司面临的艰难营商环境问题、公司与当地社区合作的成效、公司未来发展愿景，听取村委会的意见建议。通过互动，逐步消除误解，对上访事件与村委会形成了共识，缓和了对立情绪。
2.2 工会沟通—劳资双方权益博弈
第一，工会选举中的沟通。按照国内一般“套路”，农场中方管理团队计划“设计”候选人及选举方案，在征求当地管理层意见时却被一致否定，认为这不符合坦桑尼亚法律法规。后来，工人在省工会负责人见证下自行选举，当选人得票率极高，出乎中方管理层预料，当选人也不符合中方管理层的“意愿”。怎么办？我们决定坦然面对。中方管理层祝贺其当选，承诺设立专门的工会办公室，提议每月一次管理层与工会的联席会议，共商公司发展与职工权益改善事宜。
第二，充分尊重工会为当地职工维护合法权益。不可否认，劳资双方的利益诉求永远不是一致的。当地职工薪酬、休假、产假、辞退等等，尽管有法可依，但如何引用还是有差异的。受职工文化素质所限，直接与职工交涉耗时费力，且往往采用“潜规则”忽视法律要求而留下隐患[XX1] ，工会毕竟是民主选举产生的，法律对其活动也有规范要求，尊重工会为当地职工维权的权益，是依法经营的重要内容之一。为此，农场在辞退员工、出台奖励处罚制度等都是先与工会沟通，达成一致后在实施，避免由此引起动荡。
第三，主动听取工会的意见，改善工会办公条件，共同举行活动。尊重工会意见，量力而行改善职工福利，设立职工俱乐部，使工会组织在工人群体中的威望不断提升。公司为工会设立了专门的办公室（兼会议室、资料室），便于工会为维护职工权益开展活动；设立意见箱，主动听取职工意见，并且意见箱的钥匙由工会秘书掌握，从细节上体现对工会的尊重。
此外，与工会一起开展相关活动。每年五一国际劳动节，开展优秀员工评选，召开职工大会庆祝节日对优秀员工颁奖表彰，并穿插由职工自娱自乐的文艺节目，丰富职工文化生活。每年元旦，都主办“迎新年”活动，在企业经营情况较好的年份，还安排职工及家属“大会餐”，感谢员工及家属对公司发展的奉献，感谢周边社区对公司运营的支持，对下一年公司发展给职工做一个描述，公司存在的挑战与问题也给员工做一个说明争取他们的理解与配合。德高望重的公司员工退休，公司举办晚会欢送。通过这些活动，鼓舞士气，增强公司的凝聚力。
第四，平等就业。用工歧视在坦桑尼亚是大忌！了解并尊重其低发展水平下的平等，有利于化解矛盾。公司在妇女与残疾人的平等就业与劳动保护方面充分听取当地管理层意见。目前有近200名妇女在公司工作，其中有8位成为中层管理人员、8位在办公室工作、6位在医院工作。按照坦桑尼亚法律规定对适龄孕妇给予84天的产假。公司还雇佣了2名残疾人，为其生计提供了保障。
2.3 剑麻协会、农场主协会、工会-利益攸关方沟通
除了需要及时化解危机，我们还需积极行动，促成多方沟通和合作，提前预防、将矛盾和冲突消解于无形之中。几乎是一年一次，代表政府利益的剑麻协会、代表雇主利益的农场主协会、代表雇员利益的工会就工资上调幅度、其它福利待遇（如差旅费、职工及家属丧葬费等）标准，进行反复沟通，有时长达数月才能敲定。
农场主通过成立并壮大农场主协会，抱团取暖，在与政府政策、工人诉求中寻求最合适的利益点。2018年3月25日，在坦桑尼亚剑麻主产区暨剑麻农场主协会所在地坦噶召开农场主会议，坦农业部长亲自与会，他责令农场主必须缴纳剑麻纤维加工附加税。公司毗邻的KIMANBA农场已经收到法院的传票，金额高达3.2亿坦先令。农场主协会经充分商讨，决定委派协会秘书长、律师、公司总会计师组成紧急应对小组，处理这一重大问题。
2016年3月21日，公司负责人到中国热带农业科学院南亚所（湛江）剑麻研究室考察学习。同年6月10-12日，公司负责人先后与坦桑尼亚剑麻协会执行主席Mssika先生、坦桑尼亚剑麻行业农场主协会秘书长Ngalondwa先生举行会谈，向他们介绍了南亚所剑麻研究室取得的最新科研进展，并转达了南亚所剑麻研究室与坦剑麻行业科研机构及主管部门的合作愿望，得到了坦方的积极响应。
在多方共同努力下，南亚所剑麻研究室周文钊教授、李峻峰助理研究员于2016年11月27日-12月1日到访坦桑尼亚，就中坦两国剑麻科研合作进行了交流考察，揭开中坦剑麻行业合作的新篇章。
3、沟通效果典型案例
案例1
化解重大纠纷
2011年8月24日，公司一员工被公司前厨师诬告并因此而被当地警察局羁押，护照被扣，人身自由受到严重限制。因诬告涉及枪支使用与否，属刑事案件，大使馆和经商处也不便介入。不得已去征询律师意见，答复是接受此案报价5万美元，还仅是负责保释，能否赢得官司无法确定。此事件如果处理不当，必将给农场带来某些不应有的负面影响。同时，由于该事态的持续升级，为后续处理方面增加一定的难度，甚至有可能在农场今后的管理工作方面埋下一定的隐患。
为此，经多次召集公司坦籍管理团队、年长者、以及厨师本人进行深入细致的沟通与交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最终，厨师本人同意以书面形式向警方作出撤诉的请求，在公诉人的见证下办理了撤诉手续，事情最终得到妥善解决。
相反，由于法律意识淡薄和沟通问题障碍，导致重大损失与不良影响：2009年3月，在阿曼注册的台湾籍渔船“TAWARIQ 1号”于坦专属经济区被东南非洲国家联合缉私舰拦截。坦方以该船涉嫌无证非法捕捞、将剔除的鱼杂抛入海洋污染环境为由，扣留该船并逮捕船长和全体船员共35人。赵某（四川籍）以该船船务代理身份从肯尼亚来坦处理此事。坦方以赵某提供的船籍资料有误、捕鱼许可过期、在明知该船无证捕鱼的情况下仍协助涉案人员逃避法律制裁为由，将赵某一并逮捕，并以妨碍司法罪对赵某提起诉讼。经过多方不懈努力，最终于2014年8月22日坦检方宣布对赵某免于起诉，在被捕五年半后才获自由（2014年8月30日，中华人民共和国驻坦桑尼亚联合共和国大使馆网站）。
案例2
避免负面报道
2012年7-8月份，由我驻坦大使馆安排，坦桑尼亚达累斯萨拉姆大学电视台对包括剑麻农场在内的6家在坦中资企业进行采访。2012年7月12日，电视台记者对公司加工厂、医院等进行现场随机采访。采访期间，正值不少工人聚集在公司财务部外窗口排队领工资，记者突然来到人群间，用斯语问道，听说这家公司对坦桑尼亚工人待遇十分苛刻，请你们讲讲自己的经历。其时，中方管理人员听不懂斯语，不知道所提问题，更无法“引导”工人回答。事后，通过翻译才知道，工人们立马回答传言与事实完全不符，纷纷陈述公司对职工的待遇好于其它企业，包括看病就医、休假、社保等等。当地员工对公司的这种认同是公司管理层注重与工人沟通所结的“硕果”之一。
2014年3月21-23日，坦桑尼亚MWANANCHI报社两名记者来公司采访，并在4月17日出版的报纸上的20-21版通栏刊登报道，对农场依法纳税、为员工缴纳社保、妇女平等就业、为残疾人提供就业机会、职工医院造福当地人民、与周边社区和谐相处等亮点给予赞许，在坦当地获得较大反响。
案例3
释放职工医院运营自主权
根据坦桑尼亚相关法律法规要求，公司兴办了职工医院，为公司职工及家属、公司周边村民近万人提供了基本的医疗与救助服务，每年就诊上万人次。 公司医院设有诊疗室、妇幼保健室、检查室、注射室、化验室、药品房等计240平米，医务人员宿舍10套计600平米，焚烧炉1座，供水设施1套。化验室建设方面，主要从事疟原虫、血糖、血压等方面的检测。医院有医生2名、助产士2名、化验师2名、护士4名，均具备坦桑尼亚卫生部所规定的相关资质。此外还有3名勤杂人员。
受西方教育与法律制度的深刻影响，坦桑尼亚的行医准入制度极为苛刻，严禁无照行医。而取得行医许可，必须在房屋、设施、卫生条件等硬件和医务人员学历、经历、数量等各方面达到其规定的基本要求。公司按照相关规定，准备全套报批文件，经镇、县、省级卫生部门逐级现场查验并签署意见，最后上报坦桑尼亚卫生部核准，于2010年10月21日获得了坦桑尼亚卫生部的行医许可，行医证编号051212。
为了维持职工医院的运转，公司需支付医务及工勤人员工资、社保、休假费用、交通补贴、加班费、药品、水电费、维修费、转院交通费用等，此外还有医务人员培训费、医院年检费等，负担远超公司的承受能力。
与此同时，医院医务人员常常抱怨其待遇偏低，与其在艰苦条件下所提供的具有危险性质的医疗服务不相匹配，医务人员对中方管理团队的怨言颇多，多次提出工资上调方案，由于公司是农业企业，回报太低，加上正常生产经营的“主业”与医院运营的“副业”不可“本末倒置”，导致中方管理团队与医务人员分歧愈来愈大。
经与职工医院医务人员反复协商，就职工医院运行方式达成一致：职工医院由公司医务人员自主运营，运营期内，公司为医院承担1名勤杂工（为残疾人）的工资、社保、休假等，还为医院承担水电费、安保支出、职工转院交通费等，除此之外的其它一切支出均由医院运营团队自行解决。医院对外医疗服务收入和坦桑尼亚社保基金的医疗补贴由医院运营团队支配。
经过两年多的运营，医院运营团队的管控能力得到发挥，工作的积极性得到释放，与公司管理层的关系趋于友善，公司的治疗支出负担大幅度降低。
案例4
职工休假路费补贴
按照坦桑尼亚劳动法相关规定，职工休假享受路费补贴。代表政府利益的坦桑尼亚剑麻协会、代表剑麻农场主利益的农场主协会、代表职工利益的种植业劳工会协商了实施方案：每两年享受6万先令的路费补贴。公司在实施过程中，发现有的员工出勤天数不够，为此责令公司人事部门调整。公司人事部门（当地员工负责）认为这是三个利益攸关方协商的规定，必须照此实行。
中方管理团队认为这种规定不利于激励工人出勤，因予以修正。公司提出按实际出勤天数折合年假天数折合每一休假天所摊路费，以此为议案，提交到农场主协会，由其与剑麻协会和工会协商，获得通过，在全坦剑麻行业实行，改写了原来不合理的规矩。
案例5
银行工资卡月度手续费和最低维持额度
公司在坦桑尼亚CRDB银行基洛萨县支行开户。为了减少现金使用、降低安全风险，公司为员工开立工资支付账户。然而，CRDB银行规定：工资卡月度手续费为1880先令，最低维持额度为10000先令。公司计件工每半个月支付一次工资，有的计件工半个月收入也就2万先令上下，如此一来，这部分员工就几乎没有现金可以支配，工人对此抵触情绪很大，多次罢工。
对此，公司管理层召开座谈会，听取工会成员意见和建议，并整理成文，发函给CRDB银行基洛萨县支行，要求取消工资卡月度手续费，降低最低维持额度为5000先令。经反复沟通，CRDB银行基洛萨县支行上报其总行，总行认为合情合理，同意公司的诉求，并在全坦实行。
案例6
援助与需求的耦合
2015年，为了深化中坦全面友好，中国驻坦桑尼亚大使馆计划开展“中坦民间友好行动”下基层活动，拟由剑麻农场选择两个村庄，以捐赠农村实用的锄头、蚊帐、治疗疟疾药品为切入点。农场选择相邻的姆乌米村和佩雅佩雅村。经与两个村村委会协商，均认为除锄头、蚊帐、治疗疟疾药品等外有更好的选择。姆乌米村村委会重视教育，认为捐赠课桌椅子、电脑打印设备更有使用价值；而佩雅佩雅村选择肥料。
2015年9月15日，在莫罗戈罗省省长代表、基洛萨区区长亨戈雷先生、坦中友协秘书长卡哈马先生等的陪同下，中国驻坦桑尼亚使馆政务参赞张飙率团来到姆乌咪村和佩雅佩雅村，向姆乌咪村小学捐赠了电脑、打印机、足球、课桌椅等，向佩雅佩雅村捐赠了化肥，还走访了示范户。村民载歌载舞欢迎。
案例7
主动搭建多方互动平台
位于佩雅佩雅村的中坦村级减贫学习中心项目是在不断沟通中成型与发展的新型企业社会责任实践。2011年，中国国际扶贫中心与中国农业大学组团，对在该村开展减贫示范进行了深入详细的调查。在非洲建立社区发展示范项目是个全新的、带有探索性的课题。该村原来的村公所破旧不堪，已成危房；村委会曾于2007年拟新建村公所，设计建筑面积仅75平米，其中会议室不足30平米，因资金无法落实而告吹；在获知中国国际扶贫中心和中国农业大学拟在该村实施“中坦村级减贫合作社区发展示范项目”后，重新设计的学习培训中心（兼作村公所）面积达180平米，包括4间办公室、1间资料室和1间会议室。建设期间，项目现场管理人员就工程质量、进度、安全、耗材等，与村委会沟通，确保工程质量。根据学习中心的远景功能，与村委会和设计方沟通，对原来设计方案作了局部整调，去掉会议室中的文秘室和内廊，使会议室面积扩大、形状规整，还将会议室大门做了修改，设计者和村民们对此改动非常满意。
在中坦村级减贫学习中心的示范带动作用下，近两年，农场毗邻的宫果尼村、姆乌米村千方百计募集资金，纷纷新盖了村公所，格局与中坦村级减贫学习中心十分近似。村民们有了学习交流、沟通分享的公共场所。
4、社区经验沟通的分享和目前面临的挑战
4.1 社区沟通四原则
第一，尊重与倾听并行，坦诚与包容并举。坦桑尼亚人民有较强的民族自尊心，对语言歧视十分敏感。在沟通的时候，尊重与倾听并行，坦诚与包容并举。随着中国国力的不断增强，有时对方会提出一些不切实际的要求。公司本着实事求是的态度，尽力而为但不过份许诺，不吊高胃口。
第二，春风化雨，潜移默化，不能急功近利。农业投资是一个长期过程，要有长远考量。在沟通的时候，要春风化雨，要有耐心，潜移默化地传递我们的理念，不能急功近利。
第三，沟通的主动性、前瞻性、经常性。通过主动沟通，经常沟通，增进与社区（社团）的互信，求同存异，寻找共同点，构建命运共同体。同时，主动性还包括提前收集相关信息，知己知彼，做到心中有数；提前做好预案，换位思考，避免盲动。
第四，沟通仪式的庄重感。沟通过程中，仪式很重要。事先书面告知沟通内容、时间、与会人员等内容，沟通开始前与会人员签名并自我介绍，沟通过程中有专门记载，之后有后续跟进与反馈，等等，有利于获得沟通效果。
4.2 当前社区沟通的五个挑战
当前社区沟通主要存在以下五个方面的挑战：第一，认识程度不一，重视程度不够。由于投资方占主导地位，潜意识往往过于强硬；或因文化的差异，对主动沟通重视不够；有时还拒绝沟通，对工作带来被动。第二，语言障碍影响沟通。毫无疑问，沟通需要通过语言载体来表达。语言不通造成沟通不畅或无效。第三，“临时抱佛脚”，缺少常态化。过于强化即时的目的性，希望立竿见影，没有深耕基础。第四，随意化。敷衍甚至被对方感觉是“欺骗”。第五，与本土NGO和国际NGO沟通不够，没有充分利用公司的平台优势接纳外部资源为当地发展创造更佳机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