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将是一系列的文章。我会在这里回忆在救世军工作四年的所见、所做和所思。
神秘的救世军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我2008年1月8日入职救世军,2012年2月初离开,在这个机构工作了四年有余。
我等待进入救世军工作的时间确实有点长:从头年秋天面试到正式入职已经到了次年元旦后。这期间,我反复跟给我面试的、当时的北京区域总监沟通,希望争取得到这个机会,还请杨东平老师、尚立富大哥给我写了推荐函。
然而我入职后,发现我的领导已经不是当初给我面试的那位总监,而是换了一位救世军的少校。很巧,这位少校履新救世军港澳军区中国事务部部长的时间和我入职是同一天。当初,并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比较文弱、但穿上救世军军装之后还挺帅气的小老头会给我的人生带来这么大的影响。
一、救世军机构
在这里有必要先介绍一下救世军这个机构,光听这个名字就知道肯定是有故事的,还应该是蛮有意思的故事。我尽可能让这部分内容准确,但并不能保证。
救世军英文名The Salvation Army,是一个基督教慈善机构,成立于1865年的英国,创立者是一个叫卜维廉的牧师。当时,他在英国东伦敦看到有些穷人聚集在酒馆中饮酒作乐,甚至还有一些未成年人,所以就下决心要做一些事情来改变这种情况。当他鼓励穷人们有信仰的时候,发现教会并不欢迎穷人,所以促使他创办了这个机构。当然,机构最初的名字并不叫救世军。
这个机构的创办与酗酒有关,所以关于酒是这个机构的禁忌,所有在救世军工作的人,不管在哪个国家或地区,所有的工作时间都不允许喝酒,这是一条铁律,据说中国事务部就因为饮酒曾经处理过员工。
你不能不佩服这些大的国际机构,在漫长的发展过程中,积累、坚持并形成了自己独特而强大的文化,比如这条禁酒铁律,历经好几个世纪还能保留,而且不因国家或地区有所改变。
一类是军官。
军官都是牧师,接受过严格的宗教和慈善服务培训,根据救世军工作需要全球调动,其晋升与工作需要和服务年限有一定的关系,目前全球有救世军军官数万人。听起来好像挺神秘,但其实只是按照军队的编制和称呼进行机构内部的组织构架,比如,全球总指挥是“大将”,港澳军区总指挥是“上校”,而我当时的领导、中国事务部长是“少校”,现任中国事务部长上任时是“上尉”,去年已升为“少校”。
当然,除了人员称谓,在内部管理上,救世军也采用军队的模式和称呼,机构的歌曲叫军歌,机构的旗帜叫军旗,机构的标志叫军徽,机构的制服叫军装,还有仪式上经常会使用的军礼等等。
另外一类是普通雇员。
普通雇员对于信仰没什么要求,是不是基督徒都无所谓,主要通过招聘来自救世军所在地,大量的慈善项目工作依赖于他们。有一些军官能享受到的待遇雇员是享受不到的,比如住房补贴。但是,并不意味着普通雇员的薪酬就比军官差,这是根据能力和服务年限等综合来确定的,有很多资深、高级别的普通雇员,通过专业的工作能力,更大更多的贡献和服务,能享受到较高的薪酬。
在某些方面类比,救世军军官相当于某国政府的公务员,普通雇员则相当于没有编制的“临时工”。
三、机构做什么事?
从这个机构的性质就可以看出来,它做两方面的事情:一是基督教;二是慈善。
与基督教有关的信息我了解并不多,只知道救世军是一个基督教的教派,如果其所在的国家允许,救世军会有教会,会开展宗教活动。有很多人经常会有疑问,他们传教吗?
在救世军四年,我的同事都是基督徒,只有我不是,我没有因为这个感到任何不舒服,直到我离开的时候,依然还是没有投入上帝的怀抱。但这并没有给我在救世军的工作带来任何不利的影响。相反,倒是我,总挺不庄重,用他们的信仰开玩笑:每次聚会还有剩菜的时候,我都会跟他们说,你们再加点吃完了吧,别浪费,上帝看着你们了。虽然在他们的世界里,他们认为上帝其实看着每一个人。但听了我的玩笑,他们也只会“呵呵”而已;我也会很认真跟他们探讨“上帝创造了万物”到底有没有可能或依据;
我还会去读《圣经》,从文学的角度和他们探讨这部“文学作品”——在描写力量的时候,没有任何形容词和修饰语,平平淡淡的描写出的却是全宇宙最有力量的力量,“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开了”;我也会去请教他们关于婚姻、家庭的看法;甚至也会跟他们去教堂参加聚会,会被赞美诗感动……
其实传教是每一个信仰者都会去做的,因为那是信仰者的福报、福音,是他们的使命,他们希望和其他人分享,信或不信要遵从你自己的内心,真正的信仰者是不会去给你强灌的。这跟我们分享自己的喜悦、快乐是一样的,不用刻意去贴一个标签,人为把这件事搞得特神秘。
救世军的慈善工作非常广泛。这里说的是大慈善的概念,可以理解成是帮助人的事情,救世军的能力允许,都有可能成为救世军慈善工作的范畴。救世军的口号“心向神,手助人”前半句说的是信仰,后半句说的是“爱”、“满足有需要的人”,就是救世军的慈善工作。不管是基于城市的社区、社会服务,还是基于乡村的扶贫、助教、助医等,在经过一定的标准选择后,都可能成为救世军的项目。关于项目的事情,在后面会专门来讲。
四、关于救世军
救世军是一个非常非常庞大且有影响的机构,美国救世军前任全国总司令罗伯特·沃森曾著有《美国最有效的组织》一书。现代管理之父彼得·德鲁克曾这样评价救世军:“没有任何组织,在使命的明确、创新的能力、结果的测量、奉献精神以及最大限度地利用资金方面能够与救世军相提并论。”
目前救世军的服务遍布全球128个国家和地区,包括中国台湾、香港、澳门和内地。救世军国际总部在英国,其把全球分为5个不同的区域,区域下再设军区。救世军在北京、昆明、成都等地的办公室均隶属于救世军南太平洋东亚区域港澳军区中国事务部。
按照《境外非政府组织境内活动管理法》,其在昆明和成都的代表机构已获得登记。此前,尽管救世军在云南、四川、青海、河北、内蒙等地开展慈善项目,但只有昆明的办事处2011年初按照《云南省规范境外非政府组织活动暂行规定》等地方性规定获得备案。
但事实上,救世军在中国的工作最早可以追溯到北洋军阀时期,那时候救世军主要在华北地区开展一些针对老百姓的安置、食物分发、医疗救治、教育学习等工作,设立过孤儿院、医院、教会学校。
这方面的资料不太多,现在能够记住这些事情的人也不多。但是,那时候救世军在中国工作的影响却非常大,2012年,就曾有一位百岁老人在女儿的陪伴下专门来到北京,寻找救世军,因为她上个世纪20年代曾在救世军的教会学校上过学,得到过救世军的帮助。
后来直到1951年,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救世军在中国的工作处于暂停状态。直到1988年,云南耿马地震,救世军参与到初期的紧急救援工作,自此重启了在中国内地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