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首尔市长朴元淳7月9日在首尔北岳山肃靖门附近被发现自杀身亡,在此之前几无征兆,让韩国国民对突如其来的市长失联和死亡事件颇为惊愕。
韩国首尔市长朴元淳(图片来源SBS NEW 截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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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知道朴元淳是因为“参与连带”这个组织。“连带”是韩文的说法,有团结、联合的意思,所以不少韩国NGO的名字用“连带”作为后缀。该机构在国际上则以PSPD广为人知,代表其机构英文名字People"s Solidarity for Participatory Democracy.
1999年我在韩国就读的KDI国际政策大学院是一个非常有趣的研究生院。创院院长Lim Gill-Chin是一位知名的教育家和思想者。学校除了招收应届本科毕业生、韩国政府公务员,还为韩国NGO工作人员提供奖学金,给予进一步学习的便利。我的班级里就有两位这样的同学:一位男生是上世纪80年代汉城学运的带头人之一,另一位女生就是来自参与连带国际部负责人。只是这位女生边工作边读书,也就常常缺课。
“参与连带“是朴元淳作为主要创立者的社会运动组织,成立于1994年。上世纪90年代,那些当年参与韩国民主化运动的领导者们,因为各自的兴趣和专长,后来建立了各种民间组织。其中包括崔冽建立的环境运动联合(KFEM),成为韩国最大的环境组织。而经济正义市民联合(CCEJ)和参与连带则是关注更广泛社会问题的两大民间组织,在韩国社会十分活跃。朴元淳作为人权律师,领导参与连带揭露时弊,维护百姓权益,推动韩国社会进步。
2000年左右,朴元淳着手创办“美丽财团”,并离开了律师的工作和参与连带的管理。大约2001年左右,朴元淳受中方邀请,在中国人民对外友好协会举办的东亚公民社会研讨会上发言。朴元淳积极主张中日韩三国在民间组织的交流和合作。当时在一起用餐时,彼此深聊了一段时间,感觉朴元淳平日近人,对中国也十分友好。在韩国,支持自由民主化的左翼人士,大多对中国抱有好感。其中很多人受儒家文化影响,尊道守义。
2002年时,我去当时的汉城组织中韩环境交流,顺便到美丽财团拜访朴元淳。当时美丽财团在景福宫东面不远处的一个小楼里,朴元淳礼貌但也谨慎。当时美丽财团还在起步阶段,多年前的牢狱之灾和社会运动经历,估计让其对不熟悉的人来到自己的本家里或许还是有些顾虑。
交谈之后,朴元淳带我去了不远处的“美丽商店“。朴元淳说,这是一个二手货商店,里面的物品都是汉城市民捐赠的,以衣服为主。商店里的工作人员几乎都是家庭主妇志愿者,不计报酬。朴元淳希望这样的重新利用好二手物资,既可以保护环境,“美丽商店“也可以将盈利捐赠给慈善组织。朴元淳说希望在北京的韩国人聚居的望京地区也开一个这样的“美丽商店“。
2005年朴元淳又在首尔建立了“希望研究所“,这是智库性质的民间机构,致力于社会创新的研究和实践。
2011年,朴元淳利用49天,行走了白头大干。白头大干是在日本殖民时期,朝鲜人民发展出来的地理文化概念。他们认为从白头山(长白山)到智异山是朝鲜半岛的脊梁,其所连接起来的主要山峰金刚山、雪岳山、太白山、俗离山、德裕山等都是半岛的胜地。如今韩国环境组织“绿色联合(Green Korea)”每年夏天都会组织行走白头大干的活动,以鼓励人们关心和保护自然。 据称,在白头大干纵走期间,朴元淳决心竞选首尔市长。是年,朴元淳作为无党派自由参选者获得首尔市民的支持,当选为首尔市长。
朴元淳执政期间秉承其为低层百姓利益着想的理念,同时积极开展对中友好政策,鼓励中国游客访韩,在中国新冠肺炎流行期间,维持中韩航线的保留。
朴元淳1956年出生于庆尚南道的一个贫寒农民家庭,但13岁时离开父母,过继给叔祖父。这样的童年经历年难免会留下阴影和心理创伤。一个人的成长,来自父母全心的爱一个都不可或缺。
朴元淳被传受到原女秘书的性骚扰指控。女秘书虽然离职,但之前一直需要去精神科接收诊疗。这一点说明对女性的性骚扰等行为对受害者的身心伤害是实实在在的。朴元淳作为韩国当年第一位为性骚扰受害者维权的律师,当然知道其中的道理、法律威严和民心所向。作为无法面对这些即将到来的舆论风暴,自身家庭的责任,也许还有面对自己价值观的诛心,选择离去估计是其最好的罚罪和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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