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教育部、科技部研究制定了《关于规范高等学校SCI论文相关指标使用树立正确评价导向的若干意见》，要求破除论文“SCI至上”，探索建立科学的评价体系，推动高校回归学术初心，净化学术风气，优化学术生态。这不是官方第一次将SCI拿到桌面上来谈了，早在2018年，科技部、教育部、人社部等提出的破“四维”（唯论文、唯职称、唯学历、唯奖项）曾引起广泛讨论。破“四维”或“五唯”也好，破“SCI至上”也罢，说到底是一个学术评价问题。如何科学评价学术水平、学术贡献是一个的复杂问题，也是一个世界范围的难题。
近日，教育部、科技部研究制定了《关于规范高等学校SCI论文相关指标使用树立正确评价导向的若干意见》，要求破除论文“SCI至上”，探索建立科学的评价体系，推动高校回归学术初心，净化学术风气，优化学术生态。这不是官方第一次将SCI拿到桌面上来谈了，早在2018年，科技部、教育部、人社部等提出的破“四维”（唯论文、唯职称、唯学历、唯奖项）曾引起广泛讨论。破“四维”或“五唯”也好，破“SCI至上”也罢，说到底是一个学术评价问题。如何科学评价学术水平、学术贡献是一个的复杂问题，也是一个世界范围的难题。
第一，将社会服务与学术挂钩，提高教师的重视。对于大学教师而言，学术研究在其职业生涯中占据绝对重要的地位。传统认识上，只有发表学术论文、从事科研项目才是大学教师学术性的体现，所以教师对社会服务活动并不重视。基于美国学者博耶的四分类学术观，即探究的学术(discovery)、整合的学术(integration)、应用的学术(application)和教学的学术(teaching)，美国州立大学逐渐打破打破了对学术的狭隘理解，扩展了学术活动的范围，充分肯定教师从事社会服务活动的学术价值。
密歇根州立大学，即超越教学、科研和服务界限的一种学术类型，涉及知识的生产、转化、应用和保存，与大学及其各组织的使命相一致，使校外受众直接受益（It is a form of scholarship that cuts across teaching, research, and service. It involved generating, transmitting, applying, and preserving knowledge for the direct benefit of external audiences in ways that are consistent with university and unit missions.）。这一界定指出社会服务内在包含知识功能的全部谱系，突出其学术性内涵。这种概念界定使社会服务与传统的探究的学术（发表论文、从事课题研究）等获得了同等的价值和地位，改变教师将社会服务理解为琐碎边缘的志愿活动的偏见。
MSU将O&E活动分为以下四类：
①研究和创造性活动，包括撰写学术文章、研究报告、学术专著或其他书籍、新闻期刊稿件，从事社区合作研究、艺术展览、音乐创作与艺术表演、创造性写作，以及与社区合作开展的其他创造性活动等；
②教与学，包括课程修订、制定新的教学大纲、新的学习或反思活动、社区合作学习、服务性学习实践，组织夏令营、研讨会、工作访、学术报告会，指导学生开展自我规划与学习指导等；
③服务性活动，包括技术分析报告、政策分析报告、专家证明、法律咨询和建议、诊断或临床服务、人或动物的病期护理以及在各种咨询委员会中提供的咨询服务等；
④商业活动，包括版权、专利、许可证、新的商业计划、新的商业企业以及针对经济和企业发展而推动的合作伙伴关系等。
图1 O&E与传统大学功能的概念关系图
而德州理工大学（Texas Tech University，TTU）将O&E活动的具体形式分为以下几类：
1.参与性研究和创造活动（Engaged research and creative activity）；
2.技术或专业援助（Technical or expert assistance）；
3.参与性课程（Engaged instruction），又包括两类，一类是为非学历生提供的学分课程和教学计划（credit courses and program），另一类是非学分课程和计划（non-credit classes and program）；
4.服务性学习（service-learning）；
5.委员会服务（service on boards，committees，commissions）；
6.临床服务（clinical service）；
7.参与经济项目（Economic Engagement） 。
第二，探索多样化的评价指标体系。
大学社会服务自产生之日起就内在包含推动社会发展和进步的公益性价值取向，这可谓是州立大学尤其是赠地学院发展而来的州立大学自诞生之始就具备的底色。因此，对O&E活动的评价应该避免过于功利化，突出公益性。MSU对O&E活动评价的公益性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
一是在评价指标中强调教师从事的O&E活动要与MSU 提升社会公共福祉的使命相一致，即教师通过专业知识、技术支持和社区能力建设等途径增进校外受众，尤其是弱势群体的福祉。
二是在教师晋升评价中将纯商业的社会服务活动与公益性O&E活动进行区分，仅将公益性O&E活动纳入其中。
三是各类奖项都用于奖励教师从事的公益性项目，如奖励教师基于社区的合作性研究的O&E活动学术奖（Community Engagement Scholarship Award），奖励在提供服务性学习课程和公民参与方面有创新性或付出持续努力的个人和院系的服务性学习和公民参与奖（Service-Learning and Civic Engagement Awards），以及与凯洛格基金会（The W.K. Kellogg Foundation） 共同设立的O&E活动性学术奖（W.K. Kellogg Foundation Engagement Scholarship Awards and C. Peter Magrath Community Engagement Scholarship Award）。以O&E活动学术奖为例，该奖项始于2006年，主要用于奖励教师与社区共同开展的公益性项目。2016年，奖项授予MSU医学院和兰辛市英厄姆县卫生部门的医疗合作项目。该项目为当地少数族裔和低收入人群提供心血管疾病的护理，将疾病治疗和日常生活方式的改变进行整合，不仅达到对特定人群的预防治疗效果，同时注重他们健康认知力、医患沟通技能的提升。
威斯康星大学拓展中心(Extension)从四个维度构建社会服务评价指标，即“创新性、智力工作”、“能够被学术同行认可其价值”、“能够通过交流增加知识积累”、“重要性/价值”，以此来评价教师社会服务活动。
密歇根州立大学的评价指标包括“活动的重要性”、“活动的背景”、“活动的专业性”、“活动的影响力”。
从上述指标可以看出，社会服务活动评价不以发表为核心的传统学术评价指标，而是考察社会服务活动设计的科学性、过程的可操作性、实施的效果和影响等维度，将社会服务活动与教师的专业领域相关联，考察教师在其中发挥的作用和贡献。
第三，采用传统学术评价中的同行评议。
同行评议(peer review) 是考察专业技术人员学术水平最常用的方法，主要由专家学者对本专业领域的诸如论文、专著、项目等成果进行评价。美国大学采用同行评议来评价社会服务，组织同行评议委员会对教师提供的社会服务活动证明材料进行审查，并作出评定。与传统意义上对出版/发表等学术活动的评价不同，同行评议委员会在评价社会服务活动时要考察的材料和维度更加多元，如教师需要提供有关活动目标群体的分析及其预期结果，活动设计的理念、路径和方法论的阐述，包括说明类或过程类的图文资料和叙事类材料。教师需要通过多种形式，如陈述汇报、现场展示等来证明社会服务活动对社区发展的积极影响和对目标群体认知和行为的改变。
MSU将内部学术性评价与外部社区评价相结合。一是由同行评议学术委员会对O&E活动和成果进行评价，委员会是评价学术研究质量的组织。学术性是评价O&E活动的首要特征，因此，只有同行评价委员会才有资质和能力对相关活动的学术性加以评估。但是由于O&E活动和传统的出版/发表等学术类型有很大差异，所以同行评议委员会在评估时要考察多种方面，如在输入方面会关注该活动影响的团体或个人是谁，在输出方面要关注比传统的论文、出版物更为丰富的文件类型，在品质方面多侧重对活动开展过程性评价。同时，教师需要提供多种形式材料，如对社区的影响、对群体认知和行为的改变等，口头陈述汇报等。
二是由外部利益相关者对O&E活动进行评价。传统学术活动是教师独立完成或由校内学术同行合作完成，但是O&E活动是教师与校外人员共同完成，校外人员是活动的重要参与者和受益者，所以外部利益相关者对活动的评价是衡量其质量和效果的重要参照。外部利益相关者对O&E活动的评价包括项目的意义、项目设计对于问题和人群的适切性、项目负责人对活动的贡献、项目对社区或个人产生的影响的效果。外部利益相关者的评价不仅可以用以评估O&E活动的质量，还可以为相关项目的改进和完善提供依据。
美国公立大学在O&E活动评价上的经验，能够为我们在破除SCI之后立什么这个问题上提供一些借鉴，尤其是如何把丰富、多元、泛在的社会服务活动施以学术的规范，进而纳入传统学术评价体系。
上述内容摘自即将出版的图书《急剧变革社会中的大学社会服务》（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
参考文献
[1]Hiram E. Fitzgerald，Diane M. Doberneck，Miles McNall. Community Engagement Scholarship: Making the Connections with Bolder by Design. A review[R].University Outreach and Engagement，March 11，2014.
[2]Texas Tech University.Office of Planning & Assessment. Texas Tech University Raiders Engaged Institutional Summary of University Outreach and Engagement [EB/OL]. [2018-07-18].http://www.depts.ttu.edu/opa/reports/raiders-engaged/2017/2017RaidersEngagedFinalReport_1.pdf.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