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师和研究生：职责与义务
周 健
因势利导层层递进 语重心长阐明职责义务
你我携手步步为营 合作互动共赴研究征程
最近，在中国的大地上，不仅有新冠状病毒在苟延残喘，还有研究生自杀的新闻再度触动人
们的神经。毫无疑问，中国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来，高等教育事业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
不仅表现在大学和大学生数量的持续增加，还体现在一些大学已经提出了创建“世界一流大学”
的口号。在这样大好的形势下，为什么出现研究生自杀呢？究其原因，一定是复杂多样的。
不过，大学的科学治理必然是其中的重要内容。再从具体的视角来看，大学里的研究生导师
和研究生们各自应该承担的职责和义务的界定，就是一个值得重视的题目。在中国的大学里
，也可能有类似这方面的规则制度。接下来，让我们看一看来自美国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
校的“导师合同”是如何界定这个题目的。当然，这个介绍的本意不在于否定中国大学在这方面
所做的工作，也并非论证美国的就是最好的。愚意仅仅在于推开一扇不同的窗，透进一缕别
样的光亮。
1 我的研究计划的目标概要
我（导师的自称，下同）作为一名教授的部分工作包括：我将撰写研究项目资助申请书，并
启动研究项目，为科学、学术界和社会做出切实的贡献。你（研究生的指称，下同）将帮助
我进行这项研究。我们必须采用良好的科学方法和我们自己认同的道德方式来进行工作。我
们必须始终记住，我们研究的最终目标是在科学期刊上发表文章，传播我们所获得的知识对
于我们的领域的进步来说，是至关重要的。我还重视对外联络和非正式的科学教育，无论是
在课堂上还是在与公众接触的场合。你是我们实验室的一员，我希望你积极参加实验室的工
作，完成一些任务。
2 我对你的期望
我作为教授的另一部分工作是训练学生和给学生提出建议。 我必须为你的专业发展和学业的
进步做出贡献。我会帮助你设定目标，并希望实现它们。然而，我不能代替你做这项工作。
一般来说，我希望你：（1）学习如何规划、设计和进行高质量的科学研究；（2）学习如何
记录和展示你的科学成果；（3）保持诚实、道德和热情；（4）参与研究小组的工作和至少
两个校园项目；（5）善待你的实验室伙伴以及妥善处理实验室资金、设备和微生物方面的事
宜；（6）充分利用专业发展机会；（7）获得你的学位；（8）努力工作，不要放弃！
3 你将掌控自己的教育经历
（1）承诺你对成功完成自己的学业负有主要责任。这包括在教室和实验室工作的承诺。你应
该保持高度的专业精神，自我激励，遵守约定，科学好奇心和道德标准。（2）确保你定期与
我会面，并向我提供你的活动和实验的进展结果的最新情况。确保你也利用这段时间来交流
你对自己的工作和面临的挑战的新想法。记住：对于你没有提请我注意的问题，我无法提出
建议或解决此问题。（3）了解大学和研究生院关于研究生课程的政策、截止日期和有关要求
。遵守所有的政策制度，包括学术程序的重点环节、实验室实践和与化学安全、生物安全和
现场工作有关的规则。（4）积极推进自己的专业发展。我们的大学拥有优秀的资源来支持学
生的专业发展。我希望你能充分利用这些资源。因为要成为一名成功的工程师或科学家，不
仅涉及做学术研究这一方面。作为一名教师，作为代表大学和你的学科的普通公众的大使，
在你的社交技能方面，以及作为更广泛的专业组织的参与成员，你需要在发展方面取得持续
的进展。 研究生院有一个与专业发展有关的定期的系列研讨会。“三角洲计划”提供了研究、
教学和学习一体化的正式培训。所有的研究生学位课程都需要参加每周的研讨会。校园内的
各种组织开展科学对外联络和非正式教育活动。出席会议和讲习班也将提供专业发展机会。
当你关注一个会议时，我希望你能抓住机会，力争出席。你应该成为一个或多个专业协会的
成员，如水环境联合会、美国微生物学协会或美国湖沼学和海洋学协会。
4 你将是团队中的一员
（1）积极参加所有的小组会议及研讨会，这是你的教育计划的一部分。参加小组会议并不意
味着只是介绍你自己的工作，还包括通过分享洞察力向实验室中的其他人提供支持。在研究
会议期间，你应该避免使用你的电脑和手机。尽你的力量创造一种参与和相互尊重的气氛。
（2）努力成为最好的实验室公民，参与分担实验室责任，谨慎节俭地使用实验室资源。保持
一个安全和清洁的实验室空间，在那里数据和研究参与者的机密性受到保护。与所有实验室
同事一起，在相互尊重和容忍的氛围中工作，尊重价值观、个性、工作风格和理论观点的个
人差异。（3）做一个好的合作者。参与我们实验室小组内外的合作，合作不仅仅是一起发表
论文。他们需要有效和频繁的交流、相互尊重、信任和共同的目标。有效的合作是我们实验
室任务的一个极其重要的组成部分。（4）不留下任何痕迹。作为我们与湖泊学中心和其他研
究小组合作的一部分，你经常会使用不属于我们实验室的设备。我要求你尊重这些设备，并
比我们自己的设备更仔细地对待它。总是在你找到的相同条件下尽快归还它。如果有什么东
西坏了，马上告诉我，这样我们就可以安排修理或更换它，不要担心坏了的设备，错误会发
生。但是，如果不采取必要的步骤来修复它，返回部分损坏或损毁的东西是不可接受的。（5
）承认合作者的努力。这包括实验室的其他成员以及实验室以外的成员。
5 你将发展出强劲的研究技能
（1）利用你的机会，在一所世界级的大学工作，发展和完善一流的研究技能。 我希望你能
学会如何规划、设计和进行高质量的科学研究。（2）挑战自己，尽早在会议和研讨会上介绍
你的工作，并撰写科学文章，有效地向本领域中的其他人介绍你的工作。科学中的“货币”是发
表的论文，它们推动了我们所做的很多事情。因为我们的实验室是由纳税人的金钱支撑的，
我们有义务完成和传播我们的发现。我会通过你的培训计划，而不仅仅是在最后来提出要求
，推动你尽早发表你的研究。攻读博士学位的学生将被期望担任至少两篇期刊论文的主要作
者，最好是三篇或四篇。（3）跟踪文献，这样你就可以帮助指导你自己的研究。每周至少安
排一个小时时间，以查看期刊的当前目录或进行文献搜索，参加期刊俱乐部的分享。更好的
是自己组织期刊文章分享活动！（4）保持详细，有组织和准确的实验室记录。请注意，你的
笔记、记录和所有有形的研究数据都是我作为实验室主任的财产。当你离开实验室时，我鼓
励你带着你的数据副本。但一套完整的所有数据必须留在实验室，并有适当和可访问的文档
。定期将你的计算机上的数据备份到指定的服务器上。（5）回应建议和建设性的批评。你从
我这儿、你的同事、你的答辩委员会成员和你的课程导师那里得到的反馈，都是为了改进你
的科学工作。
6 你将努力赶上最后期限
（1）努力赶上最后期限：这是管理你的进步的唯一方法。期限可以通过多种方式来管理，但
我希望你尽力达成这些目标。我们将在每个学期开始时，在一对一的会面中为你的每一阶段
的工作确定双方认可的最后期限。 对于研究生来说，在课堂上花的时间和花在研究上的时间
，以及花在对外联络或教学上的时间之间，需要平衡。只要你达到预期，你可以在很大程度
上设定你自己的时间表。如果你很难完成你的工作，你有责任和我谈谈。如果我需要跟进你
的实验室或课程的完成情况，我会认为你的进展不令人满意。（2）注意我时间上的限制。当
我们设定最后期限时，我会挤出时间阅读和回复你的工作。如果我没有收到你的材料，我会
把你的项目移到我的队列末尾。请允许我在提交截止日期前至少一周阅读和回复会议摘要等
简短材料，并允许我在三周内审阅手稿或批准建议书。请不要假设我能在一两天内阅读材料
，特别是当我旅行的时候。
7 你会清晰地沟通
（1）记住，在我们的职业生涯中，我们每个人都是“新”的。如果你感到不确定，不知所
措，或想要额外的支持，请你公开提出来。我欢迎这些对话，并视其为必要。（2）让我知道你喜
欢的沟通方式或会面的安排。如果我的指导风格对你来说有什么困难，也请告诉我，以便你
给我一个机会，找到一种适合你的方法。 没有一种风格适合每一个人，没有一种风格能够永
远最佳。如果你觉得你的研究没有取得足够的进展，不要取消与我的会面，此时也可能是你
与导师见面的关键时刻。（3）准时。及时（在大多数情况下应在48小时内）回复来自我们实
验室小组中的任何人的电子邮件，做好参加组会的准备并准时出现。如果你需要时间收集信
息，以响应电子邮件，请确认收到的信息，并指出什么时候你将能够提供所要求的信息。（4
）直接和我讨论关于工作时间、病假和假期的政策。与我协商，并在缺席任何计划之前通知
实验室成员。博士研究生可以期望每周在实验室平均工作50小时，博士后和工作人员每周至
少工作40小时。我预计大多数实验室成员在任何特定年份都不会有超过两周的时间，因个人
旅行而离开实验室。大多数研究参与者的假期都是在大学规定的假期中安排。所有的旅行计
划，即使是重要的节日假期，都必须在得到我的批准之后，然后才能确立准确的旅行计划。
我相信休假是工作与生活平衡、激发创造性思维和良好健康的必要条件，并鼓励你定期休假
。但是要知道，有些时候（特别是在你的训练早期）可能需要你将更多的努力投入到工作中
去，这期间可能不是理想的假期安排时间段。（5）在开始任何项目之前，与我讨论关于作者
和出席专业会议的政策，以确保我们达成一致意见。我希望你能及时提交相关的研究成果。
除非寻常的情况，我的政策是学生是第一作者。因为他们带头收集数据和准备论文的初稿，
以及参与到了整个研究项目各方面的工作。（6）帮助其他学生完成他们的项目，并指导和培
训其他学生。这是一次宝贵的经历！应鼓励在实验室工作的本科生为论文初稿的撰写做出贡
献。如果你希望在你的论文中添加其他个人作为作者，请在与潜在的合著者讨论之前与我讨
论这一点。
8 你将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1）我会为实验室小组的利益而不懈地工作。我们小组每一个成员的成功是我的首要任务，
无论他们的个人优势和弱点，或职业目标有何差异。（2）我将参加定期会议和非正式对话。
我繁忙的日程安排要求我们提前做好会议或会面的计划，讨论你的研究和你的任何专业方面
的问题，或其它个人关心的问题。虽然我会尽量为“事务减少”提供机会。但请记住，我经常跑
步去教一堂课或参加一次教员会议，而且时间有限。（3）我会为你的研究生学习计划导航。
如上所述，你负责跟上截止日期，并熟知你的学习与研究程序的具体要求。然而，我可以帮
助解释这些要求，选择适当的课程，为你的毕业答辩选择答辩委员会成员。（4）我将与你讨
论有关论文的数据所有权和作者政策。这些可能在实验室内部和合作者之间造成不必要的冲
突。重要的是，我们必须公开和定期地就这些问题进行交流。 当你有任何疑虑的时候，应及
时地表达出自己的关切。（5）我是你的支持者。如果你有问题，尽管找我，我会尽力帮你解
决它。（6）我致力于指导你，即使在你离开我的实验室之后。当你在我的实验室期间，我致
力于你的教育和培训，并就你希望的职业发展提供建议和指导。当你要求时，我会为你提供
诚实的推荐信。（7）我将以身作则，促进你在成为一名成功科学家所需的补充技能方面的培
训，如口头和书面沟通技能、研究项目资助申请书写作、实验室管理、指导技能和科学专业
精神。我会鼓励你在教学中寻求机会，即使你的学位课程对此没有要求。 我也将大力鼓励你
在指导本科生或高中生方面获得实践机会，并通过三角洲项目在这项活动中寻求正式的培训
。（8）我将鼓励你参加科学和专业会议，并将努力资助这些活动。我将无法满足所有的要求
，但你通常可以期望每年至少参加一个主要会议，前提是你有研究工作要在会议上展示。请
利用会议作为进一步教育的机会，而不是作为假期。如果你登记参加会议，我希望你在规定
的时间里参加科学会议和参加会议活动。如果会议没有资助，旅行奖学金可通过环境工程项
目、细菌学系和大学获得，我会帮助你识别和申请这些机会。（9）我将努力做到支持、公平
、无障碍、鼓励和尊重。我会尽力了解你独特的情况，并做相应地指导。我意识到每个学生
来自不同的背景，有不同的专业目标。如果你让我说出对你的经历的感想的话，记住研究生
院是一份期望很高的工作，这将有益的。我认为我的角色是培养你的职业信心，鼓励你的批
判性思维、质疑和创造力。如果我这样做的尝试对你没有效果，我愿意和你谈谈实现这些目
标的其它方法。
9 年度评估
每年我们都会坐下来讨论进展和目标。到时，你应该记住告诉我。如果你对你作为一名研究
生的经历的任何方面感到不满意。记住，我是你的指导者，也是你的顾问。如果你有与其他
学生，教授，或工作人员方面的问题，我将能够帮助你解决问题。
同样，我们应该讨论你对我作为你的顾问的角色的任何关切。如果你觉得你需要更多的指导
，请告诉我。如果你觉得我太多干涉你的工作了，请告诉我。如果你想更经常地和我见面，
请告诉我。同时，我会告诉你，我对你的进步是否感到满意，你是否能够按期毕业。我也有
责任向你解释你所存在的任何缺陷，这样你就可以采取措施来应对它们。这将是一个很好的
时机，以便我们能在问题变得严重之前，将其解决掉。
10 结语
综上所述，我们不难发现他们在界定导师和研究生的职责与义务时所体现出来的鲜明特征。
这些特征对于目前中国的大学治理而言，或许还有一定的参考价值。第一，彰显人性化。导
师不该是研究生的“老板”，研究生也不是导师的“打工仔”，导师和研究生具有同样的、作为人
的尊严和各自的独立人格。第二，系统性与务实性兼顾。系统表在教与学、研究理论与实践
技能的指导、研究生个人关切的问题（包括就业的指导与协助）等。务实体现在减少空泛的
目标或要求，力争内容的可行和实用。第三，清晰与可行并举。简明清晰的内容不仅可以方
便人们的认知，还为其可行奠定了基础。不列入超出规则的、务虚的、模糊的、不切合实际
的内容，方能保障可行和有效。第四，约束与自律并重。约束是被动的，自律是主动的。约
束与自律的相互补充是教学双方顺利合作的良方。第五，合作互动方能共赢。导师和研究生
，如果都能在科学真理的指引下，抱着积极的人生态度，既遵循规则的约束，又充分发挥各
自的自我效能，团结协作，共同努力，相互配合，相互支持，就有可能达成“研究生以导师为
荣、导师以研究生为傲”的共赢局面。
二0二0年五月二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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