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随着中国全球影响力的逐步提升,国外各大智库逐步加强对中国问题的研究。这些研究,既反映了国际社会对中国发展和中国问题的认识,也在相当程度上影响着各国政府的对华政策。当前,国外智库关于中国问题的研究呈现出以下一些显著的特点。
选题具有很强的针对性、实用性和前瞻性。以美国智库的情况为例,中国崛起与美国重返亚洲战略,中国的能源战略,朝核、美伊关系对中国的影响以及未来的中印关系等,都是美国智库中国问题专家们关注的重要内容,当今国际秩序转变环境下中美两国如何相互适应是他们探讨的重要问题。研究中国问题时,美国各大智库的一个显著特点是注重将中国问题研究同中美关系、美国东亚政策乃至全球战略联系起来考察,它们密切关注中国崛起对亚太地区权力结构的影响,把研究中国对外战略及中国与周边国家的关系作为其制定重返亚洲战略的重要考量。从欧盟各国及日本智库关于中国的研究来看,也同样如此。
研究人员和研究成果具有较高水平。从国外知名智库的情况来看,其研究人员主要由从事各项公共事务研究的专家学者和“退居二线”的政府官员构成,许多智库的研究人员身份并不完全固定,而是在政府、智库和大学之间有序流动,这一现象在美国表现得尤为突出,有人形象地称之为“旋转门”。国外各大智库中的中国问题研究专家,绝大多数都接受过比较严格的社会科学的学术训练,能够从政治学、社会学、经济学等学术角度对中国问题进行广泛深入的研究和思考。“退居二线”的政府官员多是长期从事对华工作的高级官员,具有丰富的工作经历。由于角色的经常转换,他们既具有深厚的专业学识,又具有丰富的实践经验,在中国研究方面往往具有独到的见解,其研究成果往往具有较高水平。
影响面较宽,影响力较大。这种影响,既体现为影响政府的决策,同时也影响社会舆论。仍以美国为例,各大智库努力通过各种渠道和方式,包括承接政府课题、出席听证会、发布研究报告、接受媒体访问、举办研讨会、向政府输送高级人才等来影响政府的对华决策与公众舆论,从而实现其研究价值。例如,卡内基国际和平基金会为增强其关于中国研究的观点在美国国会中的影响力,在国会山上多次举办有关中国问题的辩论会。又如,美国的各大智库近年来更是广泛运用现代媒体扩大自身的影响力,最突出的就是各主要智库都开办了自己的网站,大量发表各种关于中国的研究成果,包括各种研讨会材料和视频、录音、各种研究报告、各种研究论文和评论等等。与此同时,美国各大智库不断拓展新的渠道,如开办中文网站、与中国内地相关机构合作设立研究机构和开展项目、选派研究人员到中国的高校和研究机构作访问学者、在中国内地刊物上发表研究成果等多种方式,以提高其研究水平及影响力。
由此可见,当代中国已经成为国外各知名智库研究和关注的焦点,其成果直接影响到各国政府的相关决策和社会舆论,甚至对中国内地也开始产生一定的影响。那么,应该怎么看待国外智库关于中国问题的研究呢?
高度重视,及时追踪、分析国外智库关于中国研究的进展情况。对于国外智库的中国研究,首先应当从思想上高度重视。当代国外智库的中国研究,基本上涉及了当代中国的所有重要问题,其研究的出发点和目的在相当程度上是为了维护他们的国家利益,而实现这一目的的基本途径就是通过其研究成果影响政府决策以及社会舆论,其研究成果一旦影响政府的相关决策,就会对我国的国家利益和安全构成影响。因此,必须从维护国家利益和安全的高度,及时追踪、分析国外各大智库关于中国问题的研究成果,从中把握有关国家对华政策的价值取向和一般趋势。需要指出的是,国外各大智库对于中国问题的研究,有些观点和见解确实比较深刻独到。例如,近年来,美国各大智库关于中国问题提出的一些观点和结论,比如“利益攸关者”就很能给人以启发和思考。又如,日本的一些智库在肯定中国崛起的前景的同时,也指出了中国崛起过程中存在的一些问题和隐患,如经济管理体制存在很多漏洞、对政府债券的过分依赖、结构性调整的困难、人口老龄化问题、环境问题、各阶层和地区间收入不平衡问题等,他们认为这些问题将在一定程度上阻碍甚至损害中国经济社会的发展。这些中肯的论述确需引起学术界和决策层的高度重视。对于国外智库的中国研究成果,必须及时跟踪收集,全面解读和分析,除研究结论以外,还应特别关注其分析问题的角度和方法,采用的事实和理论依据,研究结果可能产生的决策和舆论影响等问题。
积极主动地介入国外智库的中国研究项目。以往,我国各学术机构以及研究人员介入国外智库关于中国问题研究的较少,即使有,大多也比较被动,很难将我们的相关认识和观点融入国外智库的研究中。如前所述,目前国外的一些知名智库正积极同我国的一些智库机构开展合作。我国政府和相关部门应该充分利用这一机会,有意识地通过民间活动、民间组织介入国外智库的中国问题研究。可以采取多种行之有效的方式,比如,设立我方有关机构与国外智库进行合作研究的项目,在研究项目中向国外智库或研究人员进行招标,有计划地派出研究人员进入国外智库进行研究活动等等。通过这些积极的介入活动,有意识地影响国外智库的当代中国研究。例如,目前欧洲学者在研究与中国相关的各种问题时,对中国智库的合作需求比较强烈,欧盟各种研究项目纷纷向中国开放,这些都为中国学者影响欧洲智库的中国问题研究提供了机遇。
加强内引外联工作,积极推进中国智库与国际智库的交流合作。从我国智库目前的情况来看,无论是官方智库还是民间智库,其研究水平和影响力,都还不太理想,与国外知名智库相比,还有不小的差距。要解决这一问题,除了自身努力以外,还应坚持大胆“引进来”、积极“走出去”的原则,不断加强与国外各知名智库的交流与合作。在这方面,国内的一些智库已经开始探索和实施。比如,中国行政体制改革研究会自2010年4月成立以来,一方面立足本国发展实际,通过举办中国行政改革论坛、专题研讨会等形式,深入研讨当前行政体制改革方面的重点和难点问题;另一方面积极与美国布鲁金斯学会、德国国际合作机构、新加坡公共服务学院等国际智库和单位建立合作渠道,进一步加强沟通联系,推进相关国际项目合作,积极为决策层建言献策。又如,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自成立以来,已成功举办了三届“全球智库峰会”,其目的在于搭建一个开放的平台,促进世界各国智库之间的沟通、交流与合作,了解彼此研究的现状,探讨一些共同关心的问题。特别是针对当前国际政治经济新形势、新发展,提出一些战略性的新思维,以期影响决策者和社会舆论,推动全球和平、稳定与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