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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库”申遗正当其时

  乾隆年间纂修的《四库全书》,是中国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部丛书。因按照经史子集四部顺序编纂,所以名“四库”;因基本囊括当时存世典籍,所以名“全书”。当时共抄写七部正本一部副本,大体涵括了中国18世纪及其以前要籍,并使之系统化,是中国有文字记载以来所存文献最大规模的汇结,保存传承了中国古代文化,具有极其珍贵的价值与世界性地位,是世界历史上独一无二的记忆遗产。现存文渊、文津、文溯、文澜四阁《四库全书》,迫待保护弘扬。

  世界记忆的重要部分

  世界记忆文献遗产是指符合世界意义、经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记忆工程国际咨询委员会确认而纳入《世界记忆遗产名录》的文献遗产项目。要列入《世界记忆遗产名录》,主要应具备真实性、不可复制性、在历史进程中有过重大影响等世界意义,《四库全书》正符合《世界记忆遗产名录》的要求。

  《四库全书》是中国清代官修的大型丛书,在国内外享誉至今,其真实性是毋庸置疑的。它的独一无二性,则是其他记忆遗产不可复制的。

  就征书收书修书规模而言,古今中外大型书籍,与之相比,都不能望其项背。辑佚保存古籍方面,它从《永乐大典》中辑出了几百种已失传的书籍。如果没有《四库全书》的辑佚保存,这些珍贵文献完全有可能随着日后《永乐大典》继续散佚而不复存在。更难能可贵的是,某些辑佚而成的书籍,具有独一无二的版本价值。它收录了不少仅见于它所著录的珍本秘本孤本,有保存古籍之功。而今《四库全书》所存底本尚不及当初全部底本的1/10,这使这些珍秘孤本更加弥足珍贵。

  出版印刷方面,反映《武英殿聚珍版丛书》刻制的《武英殿聚珍版程式》一书发展了自宋沈括《梦溪笔谈》、元王祯《造活字印书法》以来的活字印刷术,推动了清代出版事业的发展,较二者在中国活字史上的地位更重要、价值更大,为中国活字印刷史上的里程碑著作,被翻译成德、英、日等国文字,广为流传,对世界出版印刷事业及世界文化的贡献都是独一无二的。它以代表春夏秋冬的绿红蓝灰四色装帧经史子集四部书籍,开中国公共图书馆先河,使翰林院副本与南三阁《四库全书》对世人开放,抄写七份分贮七地,这些做法都是独一无二不可复制的。因修书而提炼的治学方法,达到的治学高度,以及由此奠定的乾嘉学术及其学派,也是独一无二的。

  而从它成书之日起,便以代表东方文化的身份获得了世界性地位。四库修书之时,就有传教士把它纂修的事传回欧洲。1878年,迈耶斯发表了一篇《中华帝国文汇》的文章,介绍了《四库全书》及其修纂等事宜。世界各国人士迫切希望印行《四库全书》抄本,中国1920年至1935年期间受世界学术界敦促,5次掀起影印《四库全书》的运动。其间,《四库全书》曾作为礼品现身各国。

  学者们则把《四库全书》放在世界文化背景下,既视之为沉寂的知识金字塔,还把它与狄德罗《百科全书》相比,认为《四库全书》代表了18世纪中国中心的东方知识世界,狄德罗《百科全书》代表了18世纪法国中心的西方知识世界,并认为《四库全书》在某些方面超过了狄德罗《百科全书》。通过与狄德罗《百科全书》比较,肯定了《四库全书》的世界性地位。并且认为可以媲美万里长城、大运河,乃至苏伊士运河、巴拿马运河和金字塔。

  此外,晚于《四库全书》容括世界知识体系的大型书籍《大英百科全书》《世界大百科事典》等,都有专门的条目介绍《四库全书》,无疑《四库全书》被纳入了世界文化体系。且以中国纸质文化遗产的分量,以《四库全书》所著录的如《水经注》《梦溪笔谈》《本草纲目》等诸多具有世界性地位的著作,以及它所代表的东方文化,也实可见《四库全书》举足轻重的世界性地位。时至今日,它获得了国际学术界的“中国文化的万里长城”“东方文化的金字塔”等美誉。

  申遗正当其时

  当然,它的世界性地位,本于它自身丰厚的历史文化与社会价值。《四库全书》汇聚了18世纪以前的重要典籍,是清中期荟萃群籍、总汇古代知识的重要丛书。它“嘉惠学林,功在千秋”。它以官方力量确立的汉学一尊学术导向,奠定了乾嘉学术及其学派的基础,并促使中国学术文化进一步展开全面整理总结。它引发了对中西古今问题的思考、评判与总结,国人至今仍需正视与继承。因修纂而编撰的副产品《四库全书总目》等,既指引了读书治学门径,为学者读书治学津梁,更突显出中国人当时的知识分类谱系。

  《四库全书》无疑对它所属时代之前的古籍全面认真鉴别筛选过一次,且它的共生品《四库全书总目》等正是指导读书治学的良径。《四库全书》的当世价值正在不断被发掘。人们从《四库全书》中寻找古人的思想智慧,寻找读书治学的门径、文化传承脉络、药世济人良方。

  虽然四库修书禁毁删改了不少古籍,摒弃所谓忌讳之作不录,存在谬误和缺陷,但是,今天我们回头审视《四库全书》的地位和价值,仍不得不承认它是中国古代学术文化史上的一座重要里程碑。它的功劳是大于过失的。换个角度而言,它的不足也是它独一无二的特征,是世界记忆遗产的一种表征。所以,它的不足丝毫不影响《四库全书》的世界记忆遗产属性。蕴涵丰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四库全书》完整保留至今,极其珍贵,为之申请世界记忆遗产,正当其时。

  概而言之,以《四库全书》申遗为契机,吸引世界注意力,这必将有利于扩大《四库全书》的影响力,引起各界更广更大范围的关注,加强对它的重视与保护,促进对它的研究,推动“四库学”学科建设。而《世界记忆遗产名录》加入《四库全书》,也有利于推动其他各国积极申请《世界记忆遗产名录》,为世界文明添砖加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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