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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免费医疗非富国专利

  印度不是一个富裕的国家,而是一个人口稠密的国家,能走出一条全民免费医疗的成功之路,其原因就在于公平和公正原则在实践中得到了较好贯彻。

  提起全民免费医疗,通常会认为这是一种只在部分西方国家实行的社会福利,因为那些国家大多人口较少,经济发达。但事实上,印度这个人口众多的发展中国家也在实行同样的政策,这就颇有些不同寻常了。

  全民享受免费医疗

  1949 年印度通过的第一部宪法就明确规定,所有国民都享受免费医疗。在印度,不论是政府公务员,还是在事业单位和企业单位供职的工作人员甚至无业人员;不论是城市居民,还是农村人口,都可以在政府医院享受免费医疗。但并非什么病都由政府埋单,政府只是为人们提供最基本的医疗保障。

  印度虽然不富裕,并且人口众多,但为了保证广大民众病有所医,该国仍然推行全民免费医疗制度,并建立了一套政府医疗服务体系。这一体系包括国家级医院、邦(省)级医院、地区级医院、县级医院和乡级医院,除此之外还有各级医疗中心。据统计,印度共有1.2万所医院、2.2万个初级医疗中心、2000多个社区医疗中心和2.7万个诊疗所。这些遍布全国的政府医疗机构满足了大多数国民的基本医疗需求。

  目前,在印度整个医疗行业支出中,约20%出自于政府投入的公共卫生机构,另外则都出自于私营的健康及医疗服务机构(见图)。

  由于提供免费医疗服务,政府医院不以营利为优先目的,因此其条件比私立医院要差得多。经济条件比较好的患者很自然地“分流”到私立医院。全印医学院是印度最大的政府医院,更是印度穷人患者的集中地,无论是挂号处、候诊室,还是在病房里,均人满为患,有的医生最多一天要接待数百名患者。距离全印医学院几公里远的阿波罗医院看上去好像一座五星级宾馆,院子里绿草如茵,病房宽敞明亮,各种先进医疗设备一应俱全。私立医院拥有高水平的医务人员,很多医生持有英国皇家医学院等着名医学院校颁发的高级资质证书。在高水准的私立医院就诊,当然比公立医院费用高,但按照一般国际标准衡量,价格仍然是相对便宜的,这吸引了大批西方国家的患者不远万里到印度求医,也让私营医院从其他渠道得到可靠的利润保证。

        

  全国农村健康计划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印度的农村医疗网络也很健全。占印度人口72%左右的农村居民和城里人一样,享受国家提供的免费医疗。印度目前大约有2.7亿贫困人口,约占人口总数的 1/4,其中绝大部分生活在农村。自1947年独立以来,印度政府一直致力于建设农村医疗体系,提供免费医疗服务。1996年以后,政府推出了社区医疗中心的规划,每10万名农村居民配备1个社区卫生中心,一个中心约设30张病床和4名医生,并配有化验室和基本检查设备等。农民有个头疼脑热的小病,从村里的小诊所或卫生中心便可以拿到阿司匹林这样的常用药。社区卫生中心无法处置的患者一般都送往设施较好、医护人员齐备的地区医院。一个地区通常有2到3座这样的医院印度农村的医疗体系既减轻了农民家庭的经济负担,也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社会公平。

  从2005年开始,印度政府着手进行了一项大规模的“全国农村健康计划”,以加强印度农村地区,特别是那些落后地区的医疗体系,比如对原有医院进行现代化改造、对医生和护士进行培训等。

  在这项计划中,届时将会有14.5万个乡镇健康中心、2.3万个地区健康中心以及3222个大型健康中心来为广大农村人口提供医疗服务。在这些政府医院体系中,患者都可以免费得到医生的诊疗以及基本的常用药,即便遇到重大疾病需要输血或手术,患者也只需要负担其中的5%左右。如果患者生活在国家规定的贫困线以下,他还可以动用“全国健康优惠基金”来得到全免费的治疗。

  医疗机构部分私营化

  随着1990年印度的经济改革,私立医疗保健机构开始出现并增多,特别是非印度居民在印度医院的投资增加,或进入印度医疗保险市场。有一些邦(省)正试图通过各项政策转变医疗保险、保健工作机制,包括吸引私人投资,医疗机构和公立卫生机构私有化或半私有化,或投资于公立医院的诊断部门。

  政府也鼓励私立医院担负一定的社会责任,为贫穷患者适度减免医疗费用。相应地,政府在私立医院的用地等问题上大开“绿灯”,如德里市的阿波罗医院是由政府提供土地所建,政府有26%的股份。协议要求阿波罗医院给穷人提供200张免费床位、免费诊断、免费使用手术室,免费膳食,要求给穷人免费用药,由高水平专家做心脑手术。

  由于资金缺乏,现有的公立医院卫生系统不能满足全体居民的医疗服务需求。印度政府现在正在增加私人资本来经营现有的医疗机构。在这方面有两种策略。一种是纯粹的慈善捐助方式,保留原有的管理机制,但有些是私营机构参与医院的管理和设备供应。另一种策略是增加医院的私营资金,但要在非营利基础上经营运行,要保留原有的医务人员,或按照政府的常规有效地更换人员,负责支付工资。私营医院要按政府规定的标准收费,而得到的盈利收入要单独列账,只可用于修缮房屋和提高医疗服务的技术水平。

  私营医院印度健康医疗体系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政府为了让全国医疗的整体费用能够维持在一个比较低的水平,加强了对私营医院的监管,如新兴项目的审批、诊疗费管理和医药费管理等。印度政府认为,对于健康及医疗行业而言,完全市场化和商业化可能会是一个灾难,会极大地抬高医疗价格、增加社会支出,而这一切最终要转嫁到患者的头上。基于这种理念,印度政府正在试图增加政府医疗部门在整个医疗行业中所占的比例,印度政府为此制定的理想目标是,在将来,私营部门在整个健康医疗体系中所占的比例为60%,由政府投入的公共医疗机构从现在所占的近20%的比例要提高到40%。

  非正规就业者集体投保

  印度政府承担健康保险,作为一项卫生政策,这是印度政府主要的经济负担。目前印度存在的一个主要问题是个人大多负担不起健康保险的保险金,为了使更多的人受益于健康保险,政府通过税收和政策扩大健康保险的受益人群。

  印度政府对金融保险市场一直持有强硬的干预手段,规范银行和保险公司的行为,促使其采取足够的措施照顾弱势群体。

  印度的非正规经济部门在医疗保险制度创新上推出了三种医疗保险:农产品加工企业组织合同农户向保险公司集体投保;非政府组织为成员设计保险项目集体向保险公司投保;非正规经济产业工会的健康福利项目。兴办这些保险项目不仅有利于成员的健康安全和收入安全,而且有助于加强社区和社团的凝聚力。这些保险项目主要针对的是发病率较低但医疗费用较高的大病风险。采取社区和社团集体投保的方式也克服了与正规保险项目相联系的成本障碍。以往保险公司不接纳非正规部门个人客户的一个重要原因,是他们获得收入的时间和金额都不确定,加之投保数额较小,导致公司相对交易成本太高。而社区和社团集体投保,一方面降低了保险公司的交易成本,使得非正规就业者获得正规保险服务;另一方面,由于和保险公司挂钩,从而强化了单个社区和社团的风险分散能力。

  印度政府允许国外保险公司在印度的保险公司里持有少数股份。但这需要满足两个前提:第一,外国公司通过相关评审,保险公司主要的股权和控制权利都掌握在印度公司手中。在这两个前提下,政府方允许国外资金进入印度的保险业。

  公平公正最重要

  印度独立以来,尽管人均收入在世界排名仍不靠前,但全国人口预期寿命已增长了一倍,婴儿死亡率也下降了70个百分点。

  据了解,印度政府2005~2006年度用于农村公共健康事业的总资金投入为1028亿卢比(约合24亿美元),与世界上很多国家相比并不算多。印度政府把有限的投入公平地配置到最需要医疗服务的地方,也就是说,在配置有限的医疗资源时尽量做到公平公正。这一点至关重要。据今年世界卫生组织成员国卫生筹资与分配公平性评估排行榜显示,印度在全世界列第四十三位,居发展中国家前列。

  印度不是一个富裕的国家,而是一个人口稠密的国家,能走出一条全民免费医疗的成功之路,其原因就在于公平和公正原则在实践中得到了较好贯彻。由此可见,财富不是衡量医疗制度的绝对标准,重要的是社会公平和兼顾利益平衡。印度人认识到,医疗卫生体制如果完全按商业化、市场化运作,不利于社会稳定。因此,印度医疗保障制度始终坚持“两手抓”:既扶持政府医院的稳定运转,又鼓励私立医院健康发展。这种“两条腿走路”的办法,最终使得印度的富人和穷人患者各有所依、各得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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