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已连续六年增速下降。到2016年,增长速度应该已经降到了中国经济中长期增长的潜力之下。换句话说,当前中国经济处于低于设计时速运行的状态。经过过去几年的调整,中国经济在2016年已经具备了增速筑底的一些重要条件:
第一,产能过剩问题开始化解,上游产业的各种价格开始回升;
第二,外贸经过了连续三年的增速下降,有可能即将接近触底反弹;
第三,随着供给侧结构性调整的逐步到位,很多产业产能、利润开始回升,有利于拉动相关投资。
但是,根据以上三个重要条件,还不能完全肯定的说中国经济已经开始触底反弹了。为了让中国经济的增长能够在2017年见底,并逐步筑牢这一轮经济结构调整U型的底部,以下三件事情仍然是非常重要的:
第一,想方设法让改革进一步落地,尤其是要通过改革来激发经济增长的原始动力,坚决继续推进、持续完成去产能以及僵尸企业退出的重任。在2017年,尤其要在降低企业成本方面持续发力。因此,应该通过调动地方政府促增长的积极性,从而推动地方企业,尤其是民营企业的投资积极性。在此特别建议,要适当的进行财政分权,给地方政府更多财政收入的存留,让地方政府有更多的能力给民营企业减税、免税。此外,一定要去产能和僵尸企业的退出是根本上保证这一轮经济结构调整见底的必要条件。必须坚决、持续的让相关落后产能企业退出,给先进产能腾出空间,给产业升级腾出空间。
第二,让金融领域“虚火”下降。当前很多投资者误以为一些用于长期建设的、拥有“刚性兑付”的债券是高质量的资产,无形中降低了自己的风险意识,也在无形中把市场中的投资回报率抬高了。致使金融领域的很多资本去追逐高风险的、回报并不高的金融产品;也让真正有利可图的、风险比较低的、回报率并不高的实体经济反而得不到投资,因此要降“虚火”,也需要有意识的、在可控的条件下,让一些金融的产品重组、破产,由此让金融业重新建立风险意识、风险溢价;也由此引导资金更好的流向实体经济。
第三,必须合理应对来自外部尤其是美国的各种风险因素的冲击。在特朗普总统上台之后,投资者不应该对美国经济抱有不切合实际的幻想。美元加息很可能会导致资金外流和人民币过度贬值的压力重新上升。必须采取积极务实的办法,不打草惊蛇、不高声喧哗,低调稳妥的处理好资金外流与人民币过分贬值的压力。
如果这三件事情能够在2017年切实调整到位,中国经济此轮调整的增长底部很有可能将在2017年形成。而2018年、2019年之后,中国经济的增速则较有可能得到稳步回升。
李稻葵,清华大学金融系主任,中国与世界经济研究中心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