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年初,股票分析师们纷纷推出新一年的股市行情预测,期盼“兔尾”之后是个“龙抬头”。1月30日是龙年的第一个交易日,上证指数下跌34.08点至2285.04点,跌幅高达1.5%。未见“龙抬头”,却见龙年“开门绿”。如果查看一下分析师们对股市预测的历史记录就会发现,分析师的表现并不比大猩猩高明多少。
美国《旧金山纪事报》曾做过大猩猩选股实验。把各种股票代码写在一块纸板上,让大猩猩向写有股票代码的纸板投镖,投中一个代码就意味着选中一只股票,用此方法让大猩猩挑选出5只股票。然后,用大猩猩挑选的股票组合与《华尔街日报》8位知名分析师精心计算分析挑选的5只股票相比较,结果是,大猩猩选的股票组合与分析师选的收益率不相上下。
上世纪80年代,美国心理学家保罗·安德烈亚森在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商学院做了一个炒股实验。第一组学生对股票是外行,并不知道股价涨跌的内在原因,依靠极其有限的信息业余炒股。第二组学生是炒股老手,每天看“消费者新闻与商业频道”(CNBC),读《华尔街日报》,研究股票分析师的股评,根据获得源源不断的股票信息专业炒股。实验结果是,第一组学生业余炒股收益是第二组学生专业炒股收益的两倍。
实验证明,股民获得的股市信息越多,对自己的决策越不信任,朝秦暮楚,频繁买入卖出。由于股票交易是有成本的,换手率越高,交易成本也就越大。可以肯定地说,绝大多数股民是负收益。实验还证明,股市与经济发展状况并不一定相关。有时经济增势强劲,但股市却很熊;有时经济低迷衰退,但股市却很牛。事实上也是如此,一些基金公司高薪聘请分析师,但其选股质量与让大猩猩选股相差无几,这和用投硬币的方法炒股效果相同。例如,在中国经济增长率高达9.2%的2011年,中国64家基金公司却亏损超5000亿元。
分析师作为一种职业,当然希望股市红火起来,这样才有“钱图”。于是,他们表面上装出对股市乐观的样子,喋喋不休地“利好”,忽悠人们入市。分析师常用的手法就是假想公司未来的收益,把这个子虚乌有的收益贴现给股票价格上,并使用所谓的“股票估值模型”来验证自己预测的“科学性”,让人看了觉得神乎其神。一个常用的股票估值模型是1959年美国经济学家迈伦·J·戈登(Myron J. Gordon)提出的:P0=D0×(1+g)÷(ke-g)
公式中的P0就是股票的评估现值,D0为最近一次支付的股利,g为预期不变的股利增长率,ke为股票投资的期望回报率。
根据这一模型,假定一只股票去年年底每股派息0.5元,股息的固定增长率为3%,你希望这只股票的回报率为13%,则这只股票就被估值为0.5×(1+0.03)÷(0.13-0.03)=5.15元。如果市价低于5.15元,就可以认为该股票的价格被低估了,此时可以买入;如持有此股票则不应卖出,应持股观望。如果市价高于5.15元,就可以认为该股票的价格被高估了,此时不应买入;如持有此股票则应把股票卖出套现。
其实,这是一厢情愿的股票估价方法,因为这一方程式里有三个未知数,要假定两个未知数的值去求另一个未知数。未来股利增长率g受多方面条件的制约,根本无法预测,连美国“房利美”、“房地美”口碑这么好的大公司一夜之间都能破产。个人心理上期望的回报率ke也因人而异,根本不存在一个公认的确定值。但这个模型也揭示了一个事实,如果不派息分红,即D0为零,则股票一文不值。
炒股与考试选择题一样,有A、B、C、D四个可选择项,对不会的题都选A,或都选B,或都选C,或都选D,这要比那些凭感觉在A、B、C、D四个选择项之间轮换选择正确概率要高。美国曾有人做过统计,那些“僵尸”账户股民比活跃账户股民的收益率高出10%。上世纪60年代初,美国经济学家尤金·法马(Eugene Fama)通过分析几十年的股市数据提出,股市具有内在的随机性,分析师用来分析股市的各种工具和模型纯粹是胡说八道,华尔街就是一个老虎机。
日本创业者商学院(BBT)校长大前研一也写道:“《华尔街日报》记者们的主要消息来源,无非是高盛公司或摩根士丹利公司的分析师。但关键问题在于那些分析师和审计事务所也都在作假。他们或是操纵股市,或是不公开披露消息,以不公正的手段形成与散户的信息不对称,以此来中饱私囊。”
通过以上分析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炒股的秘诀就在于没有秘诀。健康的股市,应把股票作为投资品,不应把股票作为投机品。股票投资,就是买入后不是通过其价格波动作为盈利模式,而是以派息分红作为获利途径,也就是长期持股。股票投机恰好相反,通过炒作使股价大起大落,低价买高价卖,频繁换手,从股票差价上获利。股市投机猖獗必然从社会吸纳过多的资金,从而使产业资本投入不足,造成商品供给相对短缺,物价上涨。为此,政府制定金融政策,应鼓励投资,限制投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