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5月23日,国务院正式出台“新36条”,明确鼓励和引导民间资本进入法律法规未明确禁止准入的行业和领域。然而,已经过去两年的时间了,“新36条”的落实情况不尽如人意,民间资本投资时仍遭遇“玻璃门”和“弹簧门”。为此,国务院明确了今年上半年制定出台民间投资实施细则的时限要求。
近段时间以来,交通部、铁道部、卫生部、证监会、国资委、银监会等六部委陆续出台了鼓励民间投资的实施细则:4月13日交通部出台了《关于鼓励和引导民间资本投资公路水路交通运输领域的实施意见》,明确鼓励民间资本参与公路、港口码头、航道等建设、养护、运营和管理,鼓励民间资本投资从事道路运输、水路运输业务,支持民间资本以适当方式进入城市公交和农村客运等公共事业领域并建立相应的财政奖励补贴制度;5月18日铁道部发布《关于鼓励和引导民间资本投资铁路的实施意见》,意见提出,鼓励和引导民间资本依法合规进入铁路领域,市场准入标准和优惠扶持政策要公开透明,对各类投资主体同等对待,对民间资本不单独设置附加条件;5月21日卫生部下发《关于社会资本举办医疗机构经营性质的通知》,通知明确指出,社会资本可以按照经营目的,自主申办营利性或非营利性医疗机构;5月25日证监会下发“关于落实《国务院关于鼓励和引导民间投资健康发展的若干意见》工作要点的通知”,从促进民企融资及规范发展,鼓励民间资本参股证券期货经营机构,为民企发展创造良好环境等方面提出多项具体措施;5月25日国资委发文,要求国企在改制重组中积极引入民间资本,并对引入的方式、途径以及条件做出具体界定,并要求国企在产权转让和股权转让时不得歧视民间资本,不得“单独”对民间投资设置附加条件;5月26日银监会发布《关于鼓励和引导民间资本进入银行业的实施意见》,明确民间资本进入银行业与其他资本遵守同等条件,支持符合银行业行政许可规章相关规定。银监会放宽了一系列民间资本入股银行业的股权比例限制。
诚然,从“老36条”到“新36条”,如果查一下这几年相关部门出台的政策性文件,恐怕也不在少数,如果真要说各部门没有当回事落实中央大政方针,也有些不大公正。
但是实际情况是,虽然政策出了不少,能落实的却不多,或者虽然表面上看落地没有问题,但是如果哪个企业真拿文件为依据想做点事,就会发现障碍不少。所以,根子不在有没有细则,不在于这个细则规定的有多细,不在于是否明确每一个准入领域,归根到底,要解决好民间投资的问题,需要从两个方面着力。
第一是看待问题。民营经济或者民间投资的重要性,所有部门都在说,所有官员都认可,既然重要,既然不可或缺,真的落实起来为什么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就成了可有可无了?这恐怕还是观念问题,而且不是一般的观念问题。我们说民营经济是市场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个重要性如何体现,在不同部门、不同领域和不同的领导那里,恐怕是不一样的。在不同时期也是有所差别的。有这样一种观念基础,政策制定再细致,落实起来还是有困难。
第二,落实民间投资,关键还是要靠改革。制定文件本身其实也是改革的一部分,但是有些东西落到纸面上容易,实践起来障碍很多。而且改革要改的恰恰是既得利益,要从别人锅里挑食吃,护食者必然是大有人在。如果不能从根本上改革现在的利益格局,打破既得利益垄断,民间投资要想突出重围,难度可想而知。
现在由于政府权力过于集中使各个部门的权力越来越大,垄断集团的利益越来越得到有效的支持和保障,民营企业的发展遇到困境,这是当前中国需要特别关注的现象。
垄断集团利益的固化,成为进一步改革的一大障碍。而进一步改革的一大着力点,其实还是进一步解放生产力,尤其是释放民营经济的潜能,充分发挥民间资本的效力,使创造财富的源泉尽情涌流。这种固化与政府改革的滞后是有关系的。比如说政府职能转变,小政府和大社会、大市场的形成。因为政府权力边界不断扩大,使得既得利益不断借政府之手,通过立法和部门规章等方式,保证其利益边际不受侵犯,也阻碍新的市场进入者。这在很多经济领域都是有迹可循的。历年的政府工作报告都将政府改革列为重要内容,这也说明中央政府深切认识到了这一问题的紧迫性,我们也期望政府改革能够快速推进,这种改革的核心,应该有效限制政府权力,明晰市场和政府的边界,解决政府越位缺位和错位问题,将市场的还于市场,创造一个廉洁高效的小政府,一个公开透明公正公平的大市场。
同时,民间资本也必须要改变投资方向。如果民间资本始终是将重点领域锁定为房地产和资源类行业,那么民间资本基本上是没前景的。因为中国房地产的发展是可以预期的,过去那种高歌猛进式的增长可以说是被终结了,这和中国城市化进程也是相符合的。未来当然还有机会,但恐怕不是遍地金银那么简单,不是拿一块地就可以赚到多少钱那么容易。至少资源类产业,受到政府调控和产业整合的影响也比较大。可以说,未来资源类产业,从政策趋向来说,一定是要控制在央企和大的国有企业集团手中的,从煤炭来说是如此,从稀土来说也是如此。那么未来其他资源类产业可能也会遭遇类似的情形。在此环境下那么多的民间资本聚集于这些产业,本身民间资本需要有新的选择。但是从当下来看,选择确实也是有限的。
我们期待产业发展环境能够发生一些大的变化,比如更多地从市场环境的角度去理解问题和寻找对策,这样民间资本的出路可能就多一些,当那么多的民间资本分散到各个行业的时候,产业格局可能会发生一些变化,这样对民间资本的可持续发展是非常有利的。
温家宝总理说,推进垄断行业改革是经济体制改革的重要任务。与此相适应,是要促进民间资本进入金融、能源、交通和社会事业等领域,这不仅能够缓解经济发展的困难,而且能够推进整个事业的发展。我们期望民间投资实施细则真的能落实到位,真的能执行到位,不要让各个领域的开放政策落实最终成为一种文字游戏。
实际情况是,虽然政策出了不少,能落实的却不多。如果不能从根本上改革现在的利益格局,打破既得利益垄断,民间投资要想突出重围,难度可想而知。
垄断集团利益的固化,成为进一步改革的一大障碍。而进一步改革的一大着力点,其实还是进一步解放生产力,尤其是释放民营经济的潜能,充分发挥民间资本的效力,使创造财富的源泉尽情涌流。这种固化与政府改革的滞后是有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