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我们仨》是一本叫人看了悲伤的书,生离死别向来是个沉重的话题,但作者却没有悲恸的哭述,而是用平静的笔娓娓道来,展现地更多的也是这个三口之家平凡生活中的缕缕温情。
《我们仨》发表于2004年,全书分为三部,分别是“我们俩都老了”、“我们仨失散了”、“我一个人思念我们仨”。第一部用简短的两页讲述了作者的挥之不去的梦,第二部完全用梦境的形式讲述了一家三口相依为命的情感体验,第三部则是作者婚姻63年来的回忆录。作者高超的文字技术、写作手法不必赘述,暂且想谈谈这本书给我带来的一些感触。
杨绛与钱钟书相识于1932年,初次见面,男方第一句话就是:“我没有订婚。”女方则紧张地回答:“我也没有男朋友。”一见钟情,羡煞旁人。
1935年结婚后钱钟书带着杨绛来到英国,两人先后求学于牛津和巴黎大学。杨绛称钟书生活中“拙手笨脚”,来英国的第一天,钱锺书就“吻”了牛津的地,磕掉了大半个门牙。在杨绛怀孕时,钟书经常在家里“干坏事”,时不时打翻了墨水瓶,砸坏了台灯,弄坏了门把手,而杨绛却每次都回:“没事,我会修。”在杨绛看来,钱锺书身上那些缺点,都是细枝末节,无关紧要,他身上的优点却是独一无二,旁人无法取代的。她曾说“我最大的功劳,是保住了钱钟书的淘气和那一团痴气。这是钱钟书的最可贵处。他淘气、天真,加上他过人的智慧,成了现在众人心目中,博学而又风趣的钱钟书。”
后来杨绛怀上了圆圆,钟书知道后只一句:“我不要儿子,我要女儿——只要一个,像你的。”两个人能够一辈子颠沛流离,相守相助,或许正是懂得相互欣赏的缘故。多年前,杨绛读到英国传记作家概括最理想的婚姻:“我见到她之前,从未想到要结婚;我娶了她几十年,从未后悔娶她;也未想过要娶别的女人。”她把它念给钱钟书听,钱当即回说,“我和他一样”,杨绛答,“我也一样。”这是我听过的最美的情话,许多人抱怨自己遇不到真爱,他们或许不是没有遇见过心动,他们所期望的只是一种被坚定需要的感觉。
圆圆刚出生被抱出产房时,钟书仔细看了又看,然后得意的说:“这是我的女儿,我喜欢的。”这是父亲给她的欢迎词。我很喜欢护士们给圆圆的称呼“星海小姐”,因为她出生时啼声洪亮,大家便称她“Misssing high”,也是对圆圆健康成长的寄托。圆圆很爱读书,天资聪慧,跟父亲很像,也始终跟父亲最“哥们儿”,父女之间的互动也是一家人的乐趣所在。
文革时,杨绛和钱钟书先后被革命群众“揪出来”,成了“牛鬼蛇神”。阿瑗写了一张大字报与“牛鬼蛇神”的父母划清界限,然后一言不发,从书包里取出未完的针线活,为妈妈做一套睡衣;又从书包里取出一大包爸爸爱吃的夹心糖,她找出一个玻璃瓶子,把糖一颗颗剥去包糖的纸塞进瓶子里。他们仨是一个整体,互相帮助,彼此依赖,谁也离不开谁,
只要三人在一起就充满欢乐,只要三人在一起,生活再艰苦都有挺过去的理由。在钱媛去世前一两个月,她还坚持病床上写着《我们仨》,她想把最珍贵的回忆留下,她想告告诉他的父母她有多爱他们。令人遗憾的是人世间没有永远,只有不尽的生离死别,我们能做的只有珍惜当下。
书中有句话让我印象很深:“我们是倔强的中国老百姓,不愿做外国人,我们并不敢为自己乐观,可是我们安静的留在上海,静待解放。”在中国局势动荡之时就杨绛和钱钟书便急忙的从英国赶回国,而此时的圆圆,才两个月。
我们从来不唱爱国调,但却默默地给我们这个国家和民族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