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接触到所谓的读书笔记,源于小学三年级时候的作业。那时候还叫做摘抄,每周老师都要检查字数。每学期开学时我都会精心挑出最美的本子仔细誊写,但往往到了期中便开始笔走龙蛇,内容杂七杂八,期末考一结束,本子便被扔在角落成为历史了。
第一次真正因为兴趣而摘写文字,是在高一。深深爱上那些美丽文字描绘的世界,始终想不明白,那么简单的文字,是如何搭建起一个如斯美丽的世界。那时我最喜欢的是柏邦妮的《再也回不去的地方》和王灜的《姥姥的端午》,疯狂地喜欢。还曾上网寻找他们的作品集,无奈总以失败告终。
那段青春年少的似水年华里,摘抄是件充满幸福感的事情。我和好友还偶尔会交换摘抄本阅读,小心翼翼地翻阅,遇到喜欢的,就如获至宝地将其抄到自己的本子中。那时候,好友极喜欢三毛,我则偏爱席慕容和顾城,曾满心欢喜地抄过好友摘下的《彼岸花》的词句,因为喜欢那清冷的文字,甚至还不知道《彼岸花》原是一部小说。也曾一度爱上那清美的婉约词,为那“只应天上有”的词句痴迷,却无奈于模仿不能。
后来上了高三,繁重的学业覆盖了对摘抄文字的热情,直到上了大学,才慢慢地重拾往日情怀。但或许正如王国维所说的“一代又一代之文学”,摘录文字这种事情,竟也是“一时有一时之风貌”。其实还是对鲁迅类“横眉冷对千夫指”的犀利文风欣赏无能,但却开始慢慢地读懂那看似“不美”的文字背后恢宏澎湃的情感和深刻的思想内涵。我还是偏爱于温婉清美的情感与词句,但这却似乎无碍于我对犀利深刻文字的崇拜。摘抄本里的内容慢慢变得热闹起来,哦,不,或许到了这个时候,摘抄本确实应该被改名为读书笔记了。那里已经不再单纯是我对于语言文字的崇拜,还有对于书中思想的向往了。
上次假期回家时叔叔翻阅了我从高中到现在累积下来的读书笔记,他看完后很是感慨,“这本子可以当做是你这几年成长变化的记录册了。”
“记录册?记录我的字由丑到美的发展过程吗?”如果是,我个人觉得照片的记录效果比较好。
“哈哈,也有啦。”叔叔笑着回答说,“不过更多的是一些在照片中也看不到的东西哦,例如思想认识什么的。”
如今我没有再一年换一本摘抄本,我曾经以为是因为不舍,但现在仔细想想,也许更多的是因为那在文字背后还记录着的一些东西,一些连照片都无法描绘的东西。中山大学中文系 方璲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