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发现利用周末时间可以多读纸质书时,便决定把书架上那些没有时间读的书尽可能读一下。而我又懒于动笔,这也是虽读了一些书,鉴赏能力一直没有很明显提升的缘故。对知识进步的需求和渴望促使我想要改变这种状态,决定一有感触就立刻记下来,像最初学习写作时那样。
《蛙》是我术后两个月爸爸买回来的,时隔四年取下书架,它还没拆封。从电子版《红高粱家族》起,我喜欢上莫言这种诙谐中展现乡土生活,以小人物的小恩小怨,雅俗兼具地展示社会大背景。没有偏颇的观点,只把人物带进艺术,让艺术剖析人物生活情感。总使读者读着读着就去了山东,去了趟高密东北乡。
读书,我不大擅长以简练的语言叙述整部故事的轮廓,只记住印象深刻的情节——一本书,读过的人自然知道内容,没读过的你仅仅写个大概给他,仍不明细节。一直坚持,写带给自己独特感受那一节才是读后感。
抛开少半部,直接就到了计划生育时代。是的,姑姑担纲主角的计划生育是一个时代,它具有这一政策刚刚实行的所有理性和非理性,情感和忠诚的强烈碰撞。当东风村的凫水孕妇在逃避流产时不幸身亡,姑姑在王仁美娘家门前拉倒邻家那棵老树重重地躺在我的心上,发出似乎有回声的闷响。当王仁美为了避免街坊四邻因自己而受累终于同意做流产时,当她在进手术室前对小跑的由衷地、温柔的话语,我已预感到什么……
细雨中,小跑的父亲奋力地拉着锯子,要给王仁美做一口棺材。垂首的姑姑惭愧地立在雨中,小跑以他冷漠的态度表示了一个军人失去亲人的悲痛还有对亲人的失望。
直到袖珍人王胆再次企图通过运桃的木筏逃避流产,作者巧妙地安排了与小跑成婚不久也是姑姑忠实助手的小狮子,以多年工作经验判断王胆即将临盆,在姑姑的船马上赶上藏匿王胆的木筏时纵身跳入水中,不会水的小狮子使船不得不停下,大家纷纷急忙救她,如此一来,王胆的木筏已驶出三里外。也许这一动作动摇了姑姑坚定得有些冰冷的心,留住了新生儿陈眉,却没能留住王胆。王胆死了,丈夫陈鼻因生下的是个女婴,捶胸顿足,拊膺痛哭“天绝我也”!不知离去的王胆是怎样的心情,一种无法言传的感受拥堵在我的心头。
在嫁给郝大手前的一个夜晚,因喝酒有些微醺的姑姑在回家路上遇到了无数她生平最惧怕的蛙。那些大大小小、形形色色、金眼红眼的蛙向她涌来。滑腻的身体,腥冷的气息,缠着她,阻着她,最普通的“蛙声如鼓”变成了“蛙声如哭”,是被她流掉那2000多婴儿凄惨、怨恨的哭声,逼追着姑姑已过花甲身体、敲打着她久经岁月磨砺的心灵。她因失魂落魄终于逃到在月光下捏泥娃娃的郝大手怀里,当郝大手那晚绿豆汤让姑姑挺过了这脱胎换骨的一劫,从某种角度上,姑姑重生了,他与郝大手一起在午夜担回的月光泥巴,捏出的许许多多月光娃娃。
“姑姑闭着眼睛,对同样闭着眼睛、手握一团泥巴的郝大手讲述:这个娃娃,姓名关小熊,他的爹身高一米七九,长方脸,宽下巴,单眼皮,大耳朵,鼻头肥,鼻梁榻;他的娘,身高一米七三,长脖颈,尖下巴,高颧骨,双眼皮,大眼睛,鼻头尖,鼻梁高。这孩子三分像爹,七分像娘……在姑姑的讲述声中,那个名叫关小熊的的男孩子从郝大手手中诞生了。镜头给了这孩子一个特写。我看着这个面目清新、但带着一种难以言传的悲凉表情的孩子,不觉中已泪如泉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