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是一个作家,会是个妓女——杜拉斯
果然,一本书在不同的年龄就能读出出不同的感受。14岁读和17岁读,是截然不同的,以我这个年级,怎么能够读懂同龄人的心思呢,更何况是15岁早熟的女孩。
14岁,我刚刚开始性启蒙,脑子也没长好,虽因为家庭原因看似比同龄人早熟,但是终究没有深深地体会到作者家境的贫穷、多产的母亲和恶劣的兄长到底会带来什么样的催长,因此带来人和人的差别真是天壤之别。只知道,这是一本饱受赞誉的书,只知道,“诶这里有一段性描写,诶那里也有”;而不知的是,在这淡淡的平静的句子背后,描述的是一段什么样的辛酸,当时读起来囫囵吞枣,读到最后却连故事的梗概都糊里糊涂。只是因为一段广为流传的开头:
“我认识你,永远记得你。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美,现在,我是特为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的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那时你是年轻女人,与你那时的容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
现在细细的看,也是神来之笔,王小波说,所有中国读者都要感谢王道乾(翻译)。
那时为了追求表面上看起来的文艺与深沉,囫囵读了《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局外人》《变形记》《荒原狼》,尽是一些读不懂的东西,只能意淫和脑补整个故事,自以为看的是“高人一等”的意识流解构主义小说,也记不住,可能只是为了炫耀“我和你们不一样”,也可能只是感觉知道,它对我漫长的生涯,或许会有帮助。
最近,因为疫情足不出户,重新翻开了《情人》,也好耐下心来,重拾起囫囵吞枣的困惑。事实上,时隔三年,或许对情感的理解在网络的帮助下加深了,但最让我明晰的不是文学,更不是木讷的亲身经历,反而是一部叫做《龙与虎》的动漫。
这也是为数不多的,我所看过的日常番之一,原来每个角色的情感可以刻画的这么细腻,原来身边的都是实实在在的人,不是自己世界里的npc。龙儿喜欢实乃梨,大河喜欢北村,两人互相发现了对方的密秘,串通好一起互相帮助实现各自的目标,却在互帮互助的过程中产生了真正的情感,实乃梨也慢慢了解龙儿的心意,很简单的一部三角四角恋,却可以把人物的心理和行为刻画到令人叹为观止的真实(此处泪目),原来这是我不曾反思的青春,没有屌丝逆袭,没有富家千金,没有成哥,不打怪不升级,很简单,很日常的,每个人也是多姿多彩,一下子就像打翻了胸口的五味瓶,哪怕再是憨傻的人也多少会有所共鸣。
而这些,却成了我17年来绝不会理解和反思的事,甚比语文老师课堂上讲了一万遍的心理描写分析都意味深长,感同身受。
这本书更是,优美的没有办法再美化的文字,叙述了一个看似结构复杂的故事,只是回忆与回忆的交错,意识流的叙述,回忆了小时的境遇,常年只能穿着一双破木凉鞋,没有一件干干净净的衣服,两个哥哥常常互相殴打,大哥浪瘾成性、脾气暴躁,偶尔有小哥护着,父亲早早离世,母亲还是一位贫穷的校长,却对子女教育无力,发现主人公的恋情、衣物异样后,也是一顿暴打,一位花季的15岁的少女,戴着男士黑色呢帽,穿着黑色小皮鞋、花边连衣裙子,相识了一位大7岁的中国男人,因为深知家庭的窘迫,用极其平淡的语言有力的描写他们床上的心理,男子性格的羸弱和少女心情和选择的杂沉。
故事十分简单,但是叙述方式实在巧妙,有一种蒙太奇的交错画面感贯穿,回忆与回忆重叠,而家庭的窘迫与暴力和床上的主动与爱抚交织往往在一起,第一人称与第三人称的视角常常切换,故事近乎于是一本自传,只有亲历者才会描绘的如此真实吧,作者写书时的难言之痛洋溢在字里行间,正如心理学家阿德勒说“幸运的人一生都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那样,一定是个及其痛苦的童年。
或许作者的痛楚我从十七岁才开始慢慢体会,相比起来,可能是杨绛笔下那句“这是一个幸运的人对一个不幸者的愧怍”的感受吧,毕竟这是一个斑白老人回忆一个十五岁的早熟孩子的故事。作者:宇宙飞